阮知喝多了酒,刚开始确实有些不清醒,但傅青章和往常也太不一样了。
从刚开始就很急切,一次次的疼痛,让阮知逐渐清醒过来,可每当他试图出言阻止,这人就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阮知有好几次都委屈得想要流眼泪,但看到眼前的人确实是傅青章,又任由他去了。
也许真的是太久不见了。
到最后阮知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不敢动作,也睡不着觉。
“好累呀。”
阮知声音委屈,很明显带了埋怨的意思。
傅青章给他按着腰,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问:“阮知,你要不要讲讲和褚月的事情?”
阮知愣了片刻。
“什么?”
他坐起身来,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看着傅青章的眼神,除了讶然,还有些别的什么。
傅青章不想纠结太久,既然自已有些放不下,也没必要去暗中调查,那还不如听阮知自已说。
傅青章道:“之前我们不是说过吗,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我或许可以帮你。”
阮知看着他的眼睛,他一直觉得傅青章做事情最妥帖了,表情也向来淡然,不会被人看出什么。
但这一次,他能看出,傅青章没有说实话。
那只有一种可能,傅青章是故意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阮知一瞬间就明白了,傅青章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是在怀疑他。
他突然觉得网上那些就是没有脑子的沙雕,而且他做梦也没有想过,傅青章竟然也是其中一员。
阮知有些咬牙切齿:“你有病啊,傅青章?”
所以他今天这么反常,都是因为这个?
如果怀疑什么,为什么不从刚开始就问他呢?阮知觉得哭都哭不出来,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没想到他会突然骂人,傅青章难以理解地看着他:“阮知,我只是想解决事情,我们最好开诚布公地……”
“谁要跟你开诚布公?”
阮知打断他的话,掀开被子。
“阮知。”
傅青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放开!”
阮知挣扎几下,只觉得手腕越来越疼,最后无力地垂下手,眼泪也止不住了。
“你怎么不去问她?”
阮知嘴硬道。
傅青章说的没错,如果他们能坐下来好好沟通,这确实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看他反应太过激烈,傅青章只好松了手。
阮知趁机下了床,可是刚走一步就跌倒在地上。
刚才傅青章实在太用力了,他的腿根还是酸软的。
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对他。
突然又想起网上那些声音。
但哪怕所有人都在骂他,他都觉得没太大关系。
可是,没想到傅青章也不相信他……
这人要是想关注他,应该会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吧。
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可他就这么直白地怀疑自已了。
而且,口口声声说要开诚布公,为什么自已一开始不说,而是直接暴力对待他?
阮知觉得滤镜都碎完了。
从来没见他哭成这样……傅青章刚开始很心疼,后来又想到,这也许是一种手段。
缓了片刻之后,阮知只能自已扶着地面起身。
他刚才都没机会穿拖鞋,只能光着脚走到客厅,拿自已的手机给周应年发消息。
“周叔,你可以开车送我吗,我要回去。”
傅青章这才跟上来,提醒道:“阮知,现在是夜里一点。”
也许这人只是装模作样发发脾气,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动作。
不过阮知根本没有看他,好像身边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身上的睡衣太没有安全感,阮知回到卧室穿上鞋子……可是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他看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直接穿睡衣回去。
周应年是在三分钟后敲门的,阮知用胳膊抹了抹眼泪,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周叔。”
周应年略带迷茫地看向傅青章。
后者先是避开了他的目光,后又拿起自已的外套递给他。
周应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追上阮知。
阮知看了一眼,纠结之后才接下。
他一个人坐在后座,身上到处都不舒服,好像怎么坐着都不合适,最后斜倚着靠在椅背上,用外套盖住自已。
周应年还以为他会睡着,没想到这人要么发呆,要么就是默默掉眼泪。
一直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阮知才开口:“不好意思周叔,谢谢。”
周应年绅士道:“阮先生,我送您上去。”
他根本不是商量的语气,阮知便也没拒绝。
还好现在没有什么人,阮知坐电梯的时候,一直用袖子挡着脸。
不是怕被人认出来,而是哭得太丢人了。
打开门的时候,楚宁在卫生间刚卸掉一只眼睛,还有一只烟熏妆。
“怎么回来了?”他面露惊讶。
阮知低着头没有说话,对周应年道:“再见。”
随后关上了门。
周应年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两人在一个房间就算了,里头竟然还只有一张大床……这是一个标准的大床房,不能加床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但这件事他肯定也要反映的。
阮知已经哭累了,回去之后窝在被子里不再吭声。
楚宁卸完两只眼睛才来看他。
“怎么了?”
楚宁小心翼翼道:“你……眼睛都哭肿了。”
阮知本来什么都不想说,但看楚宁一副见鬼的模样,沮丧道:“他看到我的新闻了,他跟路人一样怀疑我。”
没想到会是这样,楚宁也惊讶了,随后摆了摆手:“哎呀,谁也不是神仙,听你之前是描述,他可能是不了解网络环境吧。”
阮知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宽容了,弱弱补充道:“他,他家暴。”
楚宁果然黑了脸,立马就要去拉他的被子,阮知连忙裹住自已,但楚宁还是看到了他的手腕。
阮知是易受伤体质,平日里磕碰到了都会很明显,更何况被人暴力握住太久。
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伤,楚宁直截了当道:“分手吧,一个家暴,一个性暴力,这两样一个都不能沾,哪怕你跟薇薇在一起,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阮知对他说的有些迟疑,因为好像也不是很严重的暴力,但他强调道:“我跟薇薇只是朋友。”
“我知道,”楚宁解释道,“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提到薇薇,只是为了说明程度很严重。”
“……”
在极度的无语中,阮知终于睡着了。
楚宁睡觉更不老实,之前时不时一脚踹他身上,或者一胳膊抡他身上,今天竟然老老实实的,一夜都没有动作。
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阮知打开手机,看到了傅青章清晨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阮知,好好休息】
火气突然上头,阮知很想再次把人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