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嘉城权衡后问:“什么问题?”
战承锋对视他的眼睛。“你接到的最后一个指令,是清理掉少爷,还是抓住她?”
郝嘉城犹豫一阵讲:“抓住她。”
抓住她。
这么看来,还是为L1来的。
战承锋没再多问,守信的讲:“感谢合作。建成,叫人送郝先生出去。”
“是!”
梁成建也很干脆,直接叫来战友,让他们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带出去。
郝嘉城见他们真打算放自己走,有些迟疑。
在即将上车的时候。
郝嘉城转身看战承锋等人,迟疑的讲:“你们是什么人?”
梁成建讲:“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山鹰,你还是想想自己能去哪里吧。”
郝嘉城得到这话,看向战承锋。“你们是保护少爷的人?”
战承锋上前讲:“趁我没改主意之前,快走吧。”
“你们不可能成功的!”郝嘉城对战承锋讲:“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都绝对斗不过他们!”
战承锋没跟他争论,看了下梁成建。
梁成建直接把他塞进车里。
等车子走掉。
梁成建好奇的问:“长官,真就这么放了?”
战承锋望着开远的车子讲:“被人盯上的山鹰,是飞不了多远的。”
说完,回去的时候讲:“叫人跟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人是谁。”
梁成建应下,去办这件事了。
战承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想了想,把手机里的视频发到电脑上,再点击把图片放大。
十三年前,扶光生物,活抓红门的少爷。
这三个信息点,都与L1有关。
看来这次他们的方向对了,战承锋却没有多高兴。
越接近真相,除了越危险,更让他清楚的知道那位少爷现在的处境。
同时,再次认同老板当时的决定。
如果她不是去了军校,他们再严密的保护,也不可能每次都能让她平安无事。
那些敌人有很多机会再次下手,而他一次也不能失误。
战承锋想到老板与莫爷做的交易,思索片刻,让人叫肖遥过来。
肖遥听到招唤,匆匆忙忙的赶来。
战承锋看一身是血的肖遥,眉头微皱。“你这是怎么了?”
肖遥拿毛巾边擦手上的血边讲:“快别说了,我就不该让那个正规的医生来。”
战承锋问:“人还活着吧?”
“活着活着。就是那胡明明弄破人家的主动脉,我帮忙按住,顺便把血管打了个结,才弄得满身的血。”
肖遥说完问他:“长官,你叫我来,是要问他的情况吗?”
战承锋讲:“你先去清理下,再去查查少爷学校的野外活动在哪片区域举办。”
肖遥点头。“那我就先出去了?”
战承锋摆了摆手。
此时的另一边。
“晚晚,还要跑多久啊?”
“我感觉快要跑断气了。”
“啊,有虫子!”
余燕娴本来像只垂死的老狗,突然看到条五彩斑斓的巨大虫子,吓得跳起来,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
莫晚看一惊一炸的余燕娴,抬脚把草上的虫子一脚踩死。
本来还想抱住她哭的余燕娴呆立原地。
呜她怎么可以踩它?她为什么要踩它?
虫子在她脚底,自己抱她不是离虫子更近了吗?!
莫晚抬帘瞧了眼惊震的舍友。“走了。”
她说完跟上大部队。
余燕娴看夕阳下草地上,被踩扁的虫子尸体,一狠心一咬牙,跑着追上前面的好友。
经过三个小时的奔跑,他们已经正式进入大山底下。
再往里面跑,路会更难走,加上天黑可能有野兽出没,教官吹哨子让他们停下来。
同学们听到终于可以休息了,一个个解开背包倒地上。
维克托对所有人讲:“原地扎营,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扎营?这就意味着今天不用再跑了?
同学们顿时纷纷松了口气。
郑绎踢了踢脚边像死狗一样瘫地上的同学,提醒他们:“你们想躺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八点前,我要看到营地扎好,晚饭做好。”
啊?还要做饭?
同学们才想到这事,一下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要怎么解决这一大难题。
野外做饭,他们以前经历过,但那是夏令营或班级组织的,一个是人数不太多,二个是有老师帮忙,学生们多是打酱油参与下。
现在想也跟之前那些不一样,这些该死的教官不仅不会帮他们,反而会让他们做好端上去。
从辅助变成主导,这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更何况现在这么多人,光分配工作就是件重任。
郑绎听着他们的抱怨,看时间提醒他们:“你们还有一个半小时,想退出的就自己回学校去。”
他们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退出?
同学们顿时交头咬耳讨论起来。
莫晚叫住经过自己的教官。“郑教官,需要按队完成吗?”
郑绎停下来,看脸色红润头发微湿的莫晚,再看她身边趴在包下残喘的余燕娴。“不需要。”
郑绎说完改主意了,对所有同学讲:“扎营和做饭,不强制组队和执行,也没考核标准,只要你们自己顶得住,睡草地也可以。”
不强制组队和执行,还没考核标准?
那这多简单啊?
他们这么累了,地上一躺,被子一盖,还怕睡不着吗?
同学们听完教官的话,顿时充满了信心,又都不怎么着急了。
郑绎看散慢的学生,没有催他们。
维克托等他过来就讲:“如果不强制的话,他们很可能什么也不做。”
郑绎抬头看天色。“不做正好。”
维克托疑惑的问:“郑教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绎笑着讲:“维克托教官,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了。”
维克托担心的讲:“但他们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郑绎打断他的话。“再糟糕,都没有比在争战中出事更糟糕。”
维克托听到这话,心惊的看着这位特聘教官。
难道在他的国家,就算是学生的每一次训练,都是以实战来要求吗?
要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郑绎看他紧张的样,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出不了事。”
这小孩过家家的,连开胃菜都算不上,能出什么事。
郑绎说完便去帮士兵搭建帐篷了。
余燕娴休息了阵,总算是缓了过来。
她艰难的翻身,喝了口水,有气无力的讲:“晚晚,我们今晚吃干粮吧?还有那帐篷也别搭了,反正也没其她同学跟我们一起组队,到时我的被子一铺,你的被子一盖,对付一晚就好了。”
莫晚望着扎营的郑绎讲:“不行。”
余燕娴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带的干粮不是现在吃的。”莫晚转头看满头大汗的舍友。“你不喜欢舒服吗?睡地上会有虫子,还可能有蛇。”
余燕娴听到这话,身上的毛发一下竖了起来。
她慌张的看四周。“不、不会吧?我看这草坪挺干净的。”
莫晚不是同她商量,也不想再解释,直接把帐篷给她。“把它扎好。我去解决食物。”
余燕娴见她要走,连忙讲:“我一个人吗?晚晚,我不会啊!”
起身的莫晚,垂帘瞧她。“不会就想办法。”
余燕娴看走掉的好友,抱着帐篷泄了气。
她看都不着急,坐草地上聊天吃零食,只有极少数人在扎帐篷的同学,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这么多人都没做,到时真出什么事,教官也不可能不管他们的。
真不知道晚晚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余燕娴不明白,可她也就萎靡了会儿,便开始研究这帐篷要怎么弄。
莫晚非常清楚,自由是需要代价的,尤其是,这自由还是恶魔无条件给出的时候,就更不能大意。
她是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但她知道,服从命令是不会错的,因为即使错了,那也是发号施令的人错了,他们就得为此负责。
相反,如果不听从命令出了事,那这就是学生自找的。
莫晚去山脚捡了些树枝,想着等会弄什么东西吃。
她从没做过饭,别等会没被别人“杀掉”,自己把自己吃进医院了。
要不,拉个会做饭的同学结盟?
在莫晚想B队谁会做饭时,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嘲笑。
“她抱着湿的树枝做什么?”
“这是要生火还是要啃树皮啊?”
“哈哈哈,我倒是听说他们先辈就是啃树皮生存的。”
“莫晚同学,你看仔细点啊,有些树是有毒的,你别啃错了。”
“快去问问郑教官吧,他应该比你熟悉点,要真中毒就不好了。”
他们说完,又哄堂大笑起来。
莫晚看笑得东倒西歪的同学,再看手里的柴火。
湿的怎么了?有这么好笑吗?
菲尔德依在背包上,瞧着她讲:“莫晚同学,树皮的味道可不怎么好。你要饿的话,可以找我讨东西吃,我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计较以前的事的。”
他不计较就怪了。
莫晚有点不爽,但更懒得跟他们浪费口舌。
她抱着柴火回到放东西的地方,看跟帐篷打架的余燕娴。
余燕娴见她回来,像看到了救星。“晚晚,快来帮帮我!”
莫晚把柴火扔地上,对更狼狈的舍友讲:“我也不会。”
余燕娴:……?
莫晚见她睁大无辜的眼睛,面不改色的讲:“天快黑了,我先把晚饭解决。”
也行,跑这么久,她早就饿了。
余燕娴扔下帐篷,帮她一起生火做饭。
但——
“咳咳。怎么这么大烟味?”维克托说着走出帐篷。
郑绎跟着出来讲:“看来还是有听话的。”
夕阳的余晖下,升起寥寥烟雾,看着还挺唯美的。
维克托叉着腰,感叹的讲:“郑教官,这就是你们国家常说的,那什么,炊烟袅袅、人间烟火是吗?”
对维克托来讲,这些娇贵的学生,能自己生火做饭,就值得鼓掌表扬了。
郑绎望着飘起浓烟的地方,脸色不太好看的讲:“差不多吧。”
是炊烟袅袅,至于烟火嘛,总会有的。
郑绎讲:“我去看看。”
见他过去。
一个士兵给维克托讲:“你看,这郑教官就是嘴硬心软,一碰到事比我们谁都上心。”
维克托心里对郑绎是有点意见的,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东西。
维克托什么没说,也去视察同学们的情况。
郑绎来到浓烟前,看对着新挖的土坑使劲吹的两同学。
余燕娴吹了两下,就被薰得转头狂咳。
她咳得眼泪汪汪,哭着讲:“晚晚,我们还是吃饼干吧!”
实在不行,她宁愿饿着也不吃这苦了。
莫晚看着又熄灭的火苗,思索的讲:“一定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她见过钟伯和战承锋他们生火,感觉挺容易的。
莫晚想了阵讲:“把你刚才喝完的水瓶给我。塑料是易燃材料,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快熄……”
莫晚说着转头看余燕娴的时候,一下对上蹲在旁边的郑绎视线。
郑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讲:“塑料是易燃,但它有毒还不太好闻。”
“是微毒。”莫晚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而且我又不吃它。把火生起来,可以把它挑出来。”
郑绎瞧着因她这一擦更花的脸,忍俊不禁讲:“就没有比它更好的办法了吗?”
莫晚看回地上的工具,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郑绎见她说不出来,直接讲:“生火要用干柴,你这是湿的。”
莫晚听到这话,想到之前同学们对她的嘲讽。“湿的不能烧吗?”
湿的如果烧不起来,那新闻上的森林大火,又是怎么发生的?
郑绎看真诚发问的莫晚,再看也睁着天真无辜大眼睛的余燕娴。
行吧。
这些少爷小姐的,恐怕都没自己生过火,现在能自己动手都很不错了。
郑绎捡起地上的树枝折断,跟她们讲解:“湿的柴不易点燃,就算烧起来也会有大量的烟雾。另外,它含水量高,在高温的燃烧下,比干的柴更容易发生飞溅,这些没有燃烧完的颗粒,不仅会烫伤周边的人,还有可能引发安全事故。”
尤其是在这野外,一点未被留意的星火,就有可能引发火灾。
余燕娴拿过教官手里的一段树枝,摸着断口惊奇的讲:“真的耶。晚晚你摸摸,还是湿润的。”
莫晚没摸。
她看着树枝沉默阵,便起身往外走。
郑绎对执行力超强的女孩讲:“带上手电筒。”
莫晚头也没回。
郑绎拔高声。“干柴要轻些,也更容易折断。”
她应该是明白了的。
但天黑了,再提醒句也没什么,免得再白跑一趟。
余燕娴见莫晚义无反顾的走进树林,担心的讲:“树林里会不会有蛇啊?”
她担心好友碰到危险,可又缺少跟她一起去的勇气。
郑绎看紧张又纠结的余燕娴,拍了拍手起身。“有蛇的话,你们今晚就加餐了。”
啊?
加什么餐?
余燕娴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眨巴眼睛看要走的郑绎,突然想到什么跳起来。“郑教官,这帐篷要怎么扎啊?”
郑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