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楚小姐是我朋友,我怎么会抢她功劳?”姚汐死鸭子嘴硬地说,“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你,也不能帮着陷害一个无辜的人!”
欧阳瑾冷冷一笑,抖出荷包里的夜明珠、拔掉头上的金钗,又扯掉脖子上的平安符,冷声道:“这些全都是你用来收买我,让我替你做假证的东西!你还敢说自己无辜?”
“你……”她万万没料到,欧阳瑾会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把她拖下水!
欧阳瑾就道:“那日我瞧你鬼鬼祟祟往琉景阁跑,就觉得不大对劲儿,本想跟上去看看,谁料我姐姐突然从琉景阁的后门出来了,我姐姐不识路,走错了,我怕她被人发现,就拉着她回了厢房。我不清楚她做了什么,更不清楚你做了什么,若我知道,哪会容你欺上瞒下到今天?还险些害了四皇子的命!”
“你……”姚汐快要吐血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整个治病抢功劳的乌龙全都是欧阳瑾一手促成的,欧阳瑾先哄骗楚芊芊去琉景阁,再哄骗她去,就是想借世子的手教训她们一顿,可到头来,欧阳瑾舌灿莲花,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楚芊芊呢,楚芊芊不吭声,没反驳!
欧阳瑾见楚芊芊给了她一个面子,暗暗松了口气,至于姚汐那边,她完全不怕姚汐会道出真相,姚汐今儿的表现简直是让人失望头顶了,她的话,几人会信呢?
“这回,我表面答应你替你做假证,其实,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揭穿你虚伪的面具!”她一脸浩然正气地说。
姚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不用看,也知道大家看她的眼光全部变了。
飞得多高,摔得多痛。说的,就是她吧!
但摔了就摔了,她不会输!一定不会!
她鼓足勇气,在一堆藐视的眼神里,迎难而上,想要看看诸葛夜此时的表情。
谁料,被楚芊芊挡住了视线。
楚芊芊躬身拾起那个被欧阳瑾丢掉地上的平安符,一步步来到姚汐面前,说:“掌掴那位小姐,推搡四皇子,都是因为精神错乱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姚汐脱口而出。
楚芊芊道:“那日在寺庙,我就发现你和秦姨娘一样,都有些惊吓过度、精神失散,所以特地调配了宁神平惊的香料给你们。她戴了,快好了,你为什么不戴?”
竟然……是这样!
她以为楚芊芊会害她,所以把平安符转增给了欧阳瑾,还骗欧阳瑾说,是寺里的主持开过光的。瞧欧阳瑾笑眯眯地把它戴在脖子上的样子,她还暗笑欧阳瑾傻!
原来,真正傻的……是她啊!
“我说过,谁若算计我,我会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但我的讨要,是光明正大的讨要,不是私底下对一个病人动手脚。”楚芊芊将平安符戴在她脖子上,淡淡转身,“送你一句话,心中有魔,众人皆魔,心中有佛,众人皆佛,你好自为之。”
芊芊……
姚汐握住平安符,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王妃冷冷地看了姚汐一眼,曾经有多喜欢她,这一刻就有多厌恶她,一想到自己送了那么多金银珠宝,浪费了那么多精神心力,努力宠溺着的孩子竟是个假货,她这心里,就跟进了一百只苍蝇似的,恶心得直想干呕!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家会怎么笑话她了。
“你说你,不会就不会,干什么要冒充?亏你跟芊芊还是朋友!连朋友的功劳也好意思抢!良心被狗给吃了!”说着,捂住了眸子,“我这双眼睛,也是个瞎的。”
婢女赶忙扶住她:“王妃,别气了,保重身子。”
“我气死得了,连珍珠跟鱼目都分不清!”王妃越说越气,气得头晕眼花,靠在了婢女身上,“夜儿,夜儿!”
诸葛夜面色冷沉地走过来,显然,也被姚汐气得不轻:“母妃。”
王妃用帕子揉着额头,摆手道:“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把她给我赶走!”
姚汐面色一白:“王妃!你听我解释啊,我当时是……”
“给我住口!”王妃冷然呵斥。
姚汐又楚楚可怜地看向了诸葛夜。
她最光鲜亮丽的时候,诸葛夜都没被她迷惑,眼下狼狈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来,诸葛夜就更不会怦然心动了。
甚至,诸葛夜看都没看一眼,便对侍卫吩咐道:“姚氏,招摇撞骗、伤害皇子,其心可诛,其罪无恕,即刻押入大牢,从重处理!”
“是!”两名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架住姚汐的肩膀,开始往外拖。
被押入大牢的千金,她也算是头一个了!
姚汐拼命地挣扎,她在县衙长大的,又怎会不知狱卒的手段?别说诸葛夜发了话,哪怕没发话,她不死也得脱层皮!何况以她的罪孽,定逃不过一个“斩”字啊!
“太爷!太爷救我啊!太爷!”情急之下,她朝唯一的远亲发出了呼救。
张太爷头疼!
他哪里会料到姚汐胆大到去欺瞒王妃与世子呢?
但好歹是远亲,也好歹他与诸葛夜有几分交情,就叹了叹,说道:“世子,可否看在老夫的份儿上……”
话未说完,被诸葛夜决绝打断:“改日我请太爷喝茶,这事,没得商量!”
徐州,瑞雪纷飞。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僻静的街道上。
车内的女子低着头,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衣裙,很是局促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