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之中有几分的为难,像是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件事情有觉得要是不提的话又觉得不好,那面色上的为难劲儿也可算十分的明显。
阴险!
众人这才想到明白谢淮蕴这用心十分的险恶,这事早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但却是在这祭祖的时候提出来,这等用心完全就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刚刚还在想着老九这个有心眼的想要将小十三拱上储君的位子打算当那肱骨大臣的人现在也又有几分的明白事情似乎并不像是他们所想的那么一回事,老九才是隐藏得最深的存在!
“齐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要我们大庆花着钱财和粮食养着明球战士不成?”云姝轻笑了一声,谢淮蕴这爪子终于是使出来了啊,她原本还以为谢淮蕴会一直这么默默无闻着呢,终于在现在这种时刻也开始按耐不住了。
谢淮蕴听着云姝这话,他心中略有几分的烦躁,原本还以为云姝是会一直这么安静地过完这一日呢,却不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竟是开了口,还是半点也不避嫌地为了小十三而开了口,心中忍不住有了几分的翻涌的情绪。
云姝嗤笑道:“齐王殿下果真是宅心仁厚,面对敌人也能够这般的仁慈,只记得我大庆斩杀了俘虏一事,却忘记了在战场只有敌人,若是我大庆战败,殿下莫不会认为明球也会好生将养着我大庆的战士不成?”
云姝这话是十分没有给谢淮蕴留了脸面,闹得谢淮蕴当场脸色一黑,几乎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但他到底也还算是一个见过风浪的人,不至于在云姝这样的诘问之下乱了针脚。
他微微一笑道:“柳小姐这话说的有些过于严重了,小王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本还可以用更好的手段解决的,而无需用这般激烈的手法。”
“伪善的仁慈?!”云姝轻笑一声,她看向谢淮蕴,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鄙夷,“真是有些抱歉呢,伪善的仁慈这种事情大概晋王还没有学会,我也无法学会。因为在我的眼中,是明球率先的挑衅,若不是如此只怕到时候就要和高丽联合一起进攻我们大庆了,或许,齐王殿下还是挺乐意见到这一点的吧?!”
谢淮蕴当场脸色一黑。
云姝这话说的完全是个戳心窝的,谁都知道谢淮蕴娶的是王家的二小姐,而王家的大小姐正好是那高丽太子妃,明球和高丽联手进攻大庆,要是真的是那么一回事,王家那可是脱不了关系的,到时候受到牵连的话,齐王那也是不用再想别的了,光是这些就足够他喝上一大壶了。
那些个皇子心思个个都是百转千回,虽说柳云姝这人从未同他们站在一条阵线上,但也从来不是一个借着由头就蹬鼻子上脸给他们使绊子的类型,能够同柳云姝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数遍整个大庆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再加上父皇对她的宠幸,她大可不必这样对着谢淮蕴说话,反正现在谢淮蕴也是正当道的时候,到时候要是父皇选定的人选是谢淮蕴,哪怕是早有那样的圣旨到底也还是会给自己找来不痛快,像是云姝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蠢事来,只怕她的手上已是掌握了一些个证据了吧?!
“柳小姐近来似乎有点恃宠而骄了,”谢淮蕴沉着一张脸看着云姝道,他是不指望云姝对他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几次三番这样的挑衅谢淮蕴也不觉得自己往后是能够同是她和平共处的,“柳小姐难道不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吗?!你这般说辞,倒是说本王会那般的看不开同高丽还有明球合谋做出一些个危害大庆的事情来不成?!”
“齐王殿下这话说的,我可没指名道姓地说这种话,殿下又何必这样的着急。”云姝轻笑,“殿下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我只是说高丽同大庆之间合谋而已,可没有像是齐王殿下所说的那样想着殿下的,只是殿下刚刚一个劲儿地帮着明球的人说话,这一点还真是会让人不由地多想,也就是这般一说而已。”
“住口!”王诗琳早就已经忍耐了许久了,她现在是恨不得冲上前将云姝整个人给撕裂了,听听她刚刚所说的那些个话是个什么意思,“素来晓得柳小姐同晋王殿下关系一贯不错,但柳小姐也无需为晋王殿下做到如今这种份上吧?这晓得的人知道柳小姐是同晋王之间交好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柳小姐同晋王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呢,柳小姐这般口口声声地指责王爷又是在谋划什么?国事天下事又岂容你一个女人家枉自议论?”
王诗琳早看云姝不爽的很了,想着王爷到底是个男人不可能当着陛下的面和女人太过较真,那么现在出场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个正正经经的齐王妃了,要是自己再不帮衬自家王爷由着人将那样一盆子一盆子的污水朝着王爷身上倒还不知道是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呢,她现在恨不得冲了上去直接给云姝两个大耳光。
“我姐姐虽是高丽太子妃,但到底也还是十分知书达理之人,也是正经的大庆人,柳小姐不会以为我王家会这样的不知轻重干出那等不要颜面的事情来吧?”王诗琳冷笑一声道,“谁人不知道我父亲是两朝元老,劳苦功高,岂能这般被你污蔑!柳小姐我希望你同王爷道歉,还有也要同我父亲道歉!”
王诗琳一脸的正气凌然不容侵犯,她这般的样子倒是让谢淮蕴高看了两眼,在这种场面上到底也还是王家的女儿,说出话来还的确有几分的刷子。
云姝看了王诗琳一眼,只觉得她这人说的全都是笑话,她父亲的确是两朝元老不假,但却并非是个什么好东西,谁不知道王恒把持着朝政那么多年树大根深的很,又仰仗着自己是丞相的身份干了多少事儿,早年的时候元熙帝还留着王丞相来制衡权臣,但现在也不见得中意看到王恒迟迟把持着朝政的事情,那刀都已是架在脖子上就等着人砍下去了,她还在那边以丞相女儿的身份自鸣得意呢。
元熙帝也朝着王诗琳哪儿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也没有半点的夸奖更也没有指责,只是寻常地看了一眼,王诗琳被元熙帝这一眼看来的时候心中也有几分的欢喜,元熙帝一贯都不将他们这些个儿媳妇放在眼内,从进了家庙到现在又有几个被元熙帝陛下正经地看上一眼过,一想到刚刚自己那一番话给自己挣了个颜面来又让陛下正眼相待,她更是得意几分,甚至还抬头挺胸起来,心道当着陛下的面柳云姝还是这样的不知收敛,现在可算是叫她晓得并非只有她才能够一直春风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