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琴和云弘几乎是黑了一张脸被京兆尹的衙役带到了府衙之中,身上那鲜红喜艳的颜色同那漆黑的面色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若是在拜堂前被人从大门口被衙役叫到了公堂之上,这不管是谁的面色都难看无比的。
而朱碧琴和云弘到了京兆尹公堂之上看到站在公堂上的两个人的时候,两人的面色更是难看无比,尤其是元弘,那面色青黑,几乎是处于盛怒状态。
他爆出怒吼:“万淑慧,还有你这恶女!你们两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咆哮声在整个公堂之上萦绕着,公堂外头随之而来的百姓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站在公堂上的不是旁人,正是万淑慧同云姝。
一身褚红色官服的京兆尹田鹏端坐在堂上,端着一张刚毅无比的神情看着堂下。听到云弘爆出那一声怒吼来的时候,他扬了手边的惊堂木“啪”地一下拍上桌子发出一声脆响。
“大堂之上岂容喧哗!云侯爷,请自重。若是你再这般本官便是要治你一个蔑视公堂之罪!”田鹏正色道,那字字铿锵。
云弘被田鹏这么一喝,当下也是有些讪讪的不再说话。
衙役朝着田鹏行了一礼道:“大人,云侯爷和朱碧琴两人皆已带到。”说罢,便是入列站在公堂两旁,执了水火棍端正地站着。
田鹏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他说:“云侯爷,云万氏状告你停妻再娶,此罪你认是不认!”
云弘微微一楞,更加暴怒:“我早已休妻,何来停妻再娶!此乃诬告!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云姝转过了身,她看向云弘,她微微一笑,神情之中有几分冷意:“既然今日状告于你,自然是有证据的。”
京兆尹的公堂之上气氛徒然有些怪异起来,而站在公堂外头的百姓则是看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般如此精彩的事情委实不大常见,今日若是不见只怕他日也是难以见到。
“田大人,这案子之中有一些个不妥之处。”云弘冷静了一番之后道,“她云姝身为我的女儿,为人子女的状告父亲这便是大不孝,依着法令那是要滚钉板的,而至于万氏,她早就已经是被我休弃出府,夫妻情分已断,没有任何的关系,万氏那里且有休书为证。所以如今这案子便是她们母女两人的诬告!这诬告他人,依法令是要杖责三十大板,大人明察秋毫请判案吧!”
万淑慧听到云弘这么说的时候,她微微一颤,似乎有了几分畏惧之意,但云姝的手却是握上了万淑慧,轻轻拍了一拍,似乎是在安抚着她。
田鹏听完云弘所说的,他也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那有几分惊恐意味的万淑慧,他一拍惊堂木,喝道:“万氏,事实到底如何,你给我老老实实道来。”
“大人,我母亲胆子小素日里头也不敢多说什么,今日这讼词是我写的,那么也便是由我来说罢!”云姝朝着田鹏道。
“为人子女状告父亲是便是不孝,依着大庆律例是要滚了钉板的,你可知晓?”田鹏威仪无比地说,“子不言父过,今日你若是执意如此,本官就要着人上了钉板,你滚过之后若是还有命,再审这案……”
“大人谬矣,”云姝打算田鹏的话,她的神情之中有几分自信,“在几日之前我的确是云侯爷的女儿,但是在四日前,我已同云侯爷堂前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而云侯爷也已经将我从族谱上除名,这件事情云家四位长老和族人都是见证,雍都之中不少百姓也是亲眼所见,都能够为证。所以如今我同云侯爷不过就是陌路之人罢了,今日我替我母亲行的是诉讼承情一职,也无什么错处,又何须滚了那钉板?”
云姝用眼角睨着云弘说:“不知道是云侯爷贵人事忙将堂前三击掌那一段给忘了,还是想要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事,所以想要我滚了钉板一命呜呼再也无人得知侯爷的罪行?侯爷您这心不可谓不毒也!”
云弘听着云姝这么说的时候,他那一张老脸气得成了猪肝色,她这是说自己是诚心污蔑她,想要至她于死地不可。
田鹏楞了一楞,看向云弘,问:“可真有断绝关系族谱除名一事?”
云弘僵着脸,这面色更加的难看。他现在这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这点头是承认是有这件事情,可刚刚自己话中还以告亲不孝之名来训斥她,也就显得他刚刚是别有居心的作为,但这不点头的话,前几日这堂前三击掌这件事情几乎人证不少,他也抵赖不过。
云弘的面色僵了又僵,这才呐呐地道:“确有此事,只是我一时之间忘却了。”
田鹏听到云弘承认这断绝关系这件事情,也便是放下了钉板一事,他看向云姝道:“既然如此,本官许你代母诉讼陈情。”
云弘听到田鹏这么说,他急道:“此女之事是我一时不查,但万氏的休书却是事实,半点抵赖不得。田大人你且要她呈上一看便是晓得。”
云弘话音刚落,便见云姝掏出了一张薄的纸来,“云侯爷说的是这个休书吧,请大人过目。”
有衙役上了前,拿过了云姝手上的休书呈到了田鹏的面前,田鹏看了一看,上头的印章的确是靖远侯府上的印章。
“云侯爷,你且看看,这是否是你亲笔所写?”田鹏一边问着一边让衙役将这休书拿到了云弘的面前。
云弘接了休书细细地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的笔记也没有任何的作假,他点了点头:“的确是我亲笔所写,盖章也的确是我亲手所盖。”
衙役又将休书拿到了田鹏的面前,他抬了头道:“这休书并无什么错处,万氏你有什么话说?”
“大人这话又谬矣,这休书不仅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云姝缓缓道,“但问云侯爷一声,您这休书上以什么为名休了我母亲?”
“妒。”云弘咬牙道,“她不许我再娶,这不是妒是什么?”
云姝冷冷一笑,她抬头看向田鹏,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利:“大人,你可听到云侯爷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