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南把棉签用纸巾包好,顺手拿着珍珠耳饰一起扔进垃圾桶,再把药箱盖好,缓缓开口:
"这意味着,我比你更清楚什么是真正对你好。"
"所以你跟谭闻韫结婚就是对我好?是你所谓的认为对我好?"温暖声声质问,红着眼睛看着他。
温以南视线躲避看向窗外,无力道出,"是。"
温暖感觉胸口被堵住,憋着一股气,卑微恳求道:"我……我……做不到看你结婚生子,温以南,我哪怕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也好。"
她越说越小声,她没有底气。
"你再说一遍?!"温以南猛地回头,双手握着她瘦弱的肩膀。
他简直要气死了!用心养大的小猫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又气又心疼!
温暖知道他生气了,委屈的咬了咬自已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心脏骤然收紧,手指颤抖地抚摸她的脸颊,"我跟你差了足足十一岁,你没想过吗?你连你自已喜欢什么都还没定!你真是什么疯话都能说出来!"
温暖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已的脸上,"温以南,你爱不爱我,你是爱我的对吗?"
他眼神开始躲闪,不敢直视,低声说道:"爱,我一直都关心你,爱护你,我这十年都给你了,我能不爱你吗?"
"不是那种爱,我不要那种爱!!!"温暖推开他大吼道。
心里的巨大缺口让她忍不住流泪,哭得声嘶力竭,"呜呜呜——"
她泪流满面,如飘零而落的残碎梨花。
温以南心里像被一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可他还是要保持冷静。
"温暖,我对你没那些心思。"他拿了纸巾给她擦拭着眼泪。
她扑进他的怀里,万般委屈说不出口,只有颤抖的呜咽。
小身子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终于被他紧紧搂住。
她不再说话,她无能为力,侧身躺在沙发一边不看他。
"我答应你,我不走,一直陪着你,直到天亮,可以吗?"温以南算是稍微妥协,并没有什么效果。
温暖紧紧闭着双眼,眼泪流下来,她知道天亮后,温以南还是会走,也会很久很久见不到他。
可能会在他订婚那天才见到了,她彻底绝望了,心防都是松的。
温以南侧靠在沙发,给她盖了薄毯子,视线没离开,守了温暖一夜。
……
那天天亮后,温暖醒来时,沙发上只剩她一个人。
她微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奈何眼角那滴泪太快,滑落在脸颊流向脖子
她觉得没意思极了,这个世界没意思极了!
最终还是会被抛下,被丢弃,她跟垃圾桶旁的流浪猫没有区别。
温以南忍了好几天,林润知跟他查完房回去的路上,他终于说道:"以后送东西给暖暖,不是最好的别送。"
林润知一脸茫然,他送什么?
他跟温暖的关系,都是假的,他敢送什么?
"老师,我……"
"还有,你们交往我不反对,注意分寸,她还没毕业。"温以南又不放心提点道。
鬼知道他说出不反对需要多大的气度!
林润知打碎牙齿往肚里吞,"是的,老师。"
温以南回到办公室坐下,腰附在腰枕上,才想起小猫儿有段时间没来换里面的药包了。
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了上来。
随即他又摇摇头,不可以再动那些心思,他们绝无可能。
温以南哪里知道,曾经那些荒唐事,竟然是他半生最想留住的美梦。
夏日总是黏腻,出门一阵就会汗淋淋,多数人都会去大商场吹空调避暑。
温暖约了林润知吃晚饭,其实是想知道温以南这几日的近况。
看到赶过来大汗淋漓的林润知,温暖给他递了一张纸。
"谢谢,点菜了吗?"林润知擦着汗,汗太多纸巾都破了,他面露尴尬。
温暖略带笑意,"点了,你再拿一张擦。"
"温暖,今天老师让我送你东西就送最好的,我没听明白。"林润知吸了一口冷饮,激冷得抖了一下。
那个珍珠耳饰是她在路边摊买的,她对温以南总是爱花点小心思。
可还不是一样,终究是没结果的。
"他还说什么了?"温暖还想知道他还会不会吃醋。
林润知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他说不反对我们交往。"
什么?
温暖眼角抖动了一下,冰冷感透彻心扉,炎热暑气都没法盖住她渐渐发凉的身子。
他真的不在乎!
那些冰冰冷冷的小虫子在啃食着她全身的血液。
她所做的一切,就像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心中的信念好像崩塌,像个废墟压在胸腔,都是灰沉沉的。
"温暖,你怎么了?"林润知看到温暖不太好看的脸色。
她的嘴唇在慢慢失色。
"但是,我会履行你之前说的,我知道我高攀不上温家。"林润知又赶紧补充。
温暖突然发笑,由浅笑到哼出声的冷笑。
她的下眼哐,微微泛红,巴掌大的鹅蛋脸,如快要凋落的山茶花。
整朵灿烂的坠落。
既然他都不在乎,就用最决绝的方式忘记他!
让自已死心,温暖往往敢做出最狠的事。
她幽幽地盯着眼前的林润知,也许当下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是她会幻想,每次自已解决的时候都会幻想那个男人是他!
温以南,是温暖所有的美梦。
不过这个美梦,即将就要破碎了。
"温暖,你笑什么?"林润知心里有点发怵,但是她笑得实在太美了。
温暖的美,又纯又媚,面对她,哪个男人都做不了柳下惠!
她的手指轻点在桌面,慢慢地滑动过去勾住林润知的指尖,林润知感觉自已身体一个激灵。
"林医生,要不要跟我那个?"
温暖的眸子深幽魅惑间夹杂着决绝,她太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