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温家订婚后,谭闻韫这一个多月隔三差五就去华台七号院,谁知道一次都没见过温以南。
他们的婚期,也一直还未定下来。
直到她去医院那天,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温以南拉着温暖去妇科,两个人牵手的照片还被发上网,都在夸很般配。
谭闻韫就意识到,有些人不能留着了。
谭家最近真的不太平,舆论压在了偷工减料上,被审查的时候一直在疏通关系。
这次,是谭闻松主动来到温以晴的办公室。
谭闻松急匆匆走到温以晴办公桌对面,用手指用力点了点桌面,"之前不是说这个事儿已经压下去了吗?"
"什么事儿?"温以晴眼睛都没抬一下,语气轻蔑。
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用看谭闻松的脸色。
"你说什么事儿?要是不给我解决,你们荣安也别想好过。"谭闻松干脆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温以晴轻笑了一声,"要钱?还要劳烦谭董亲自跑一趟?以前不都是我们荣安给你开好支票送过去的吗?"
荣安的继承人谈判,绝对不是吃素的。
她在讽刺,反问,揪出对方曾经的过错。
让他意识到,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谭闻松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乱了阵脚,皱着眉叹了一口气,"你明知道这个项目是上面的人要来查的,我这几天分身乏术,大家在一条船上的,何必搞成这样呢?"
再不去疏通关系,就这件事够他吃一壶的!
但是在这之前,他就算进去也要拉温家一起下去!
"可以解决,不过……"
"不过什么?"
温以晴像个浸染商界多年的狐狸,眸子都是精光,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谭闻松,"这次的钱,要从谭家在荣安的股权里面分出来。"
"你!"谭闻松气得指住温以晴,怒目而视。
"谭董,这笔交易不亏的,一次性买断而已,我们让律师财务算算谭家的股值,很快的。"温以晴故意把声音放柔和些。
很快,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了。
谭闻松放下手,拍了两下桌子,不情不愿,"我现在急用!算出来等到猴年马月了!我特么早待里面了!"
"那就先写借条吧,以前荣安给谭家的一笔勾销。"
"温以晴,我们谭家倒了对你们温家有什么好处!我进去了你们也能好过?"谭闻松真是搞不懂了!
这温家是疯了吗?
温以晴凌厉的眼神似要把他看穿,"你怎么会让自已进去呢?"
一语中的!
谭闻松站起身,手指指着温以晴晃动两下,"马上给我开支票,谭家的股份你们要想分割出来,那钱我看看你们怎么凑!"
"就不劳您费心了,去我们法务部打借条吧。"温以晴拿起水杯,缓缓吹着热气。
谭家的股份的确不少,一时之间凑出来资金很难,但是越难越要做。
这是温以南唯一的出路!
谭闻松脑子闪过不对劲,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你们温家都要跟我们谭家联姻了,这么着急做分割?"
"温以晴,你后面是不是有人?"
他说的不是靳砚礼,靳砚礼就算再有权,这笔钱也不是一时间能拿出来的。
温以晴摇摇头,低头喝了口热水,"慢走不送,谭董。"
联姻?不可能了。
谭闻松走出办公室后,回想起这一连串的事情,那个项目的回报率明明是在正常范围看不出异常,偷工减料的也是自已人。
他想不出哪里出错了。
这一个多月繁琐的事太多,方瑜天天在家里闹,自从遇到陈莺莺,他已经很久没找别的女人,尤其是陈莺莺怀孕后,他更爱了。
想到这里,他轰然惊醒,女人,是女人!!!
温家搭上了靳家,自然就不会放谭家在眼里,温以晴背后的人,是……
温以南!
谭闻松气得牙齿都在打架,看起来最不争不抢的人,竟然在一盘大棋!
为了温暖,温以南可真下血本!
不惜拿整个荣安当赌注!
"哼!你以为你自已掌握了整场游戏?温以南,我让你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谭闻松眼底都是杀人的厉色。
……
从白煦启动保时捷那一刻,定时炸弹就开始了引爆倒计时。
只有短短十秒!
十秒,恨不得这个人早点死!
警方查到这块c4是经过改造的。
这个幕后黑手对炸弹有极高的精准控制能力,c4就像一块口香糖,可以捏成任何形状,隐蔽贴合在想引爆的位置。
用火烧,脚踩都没办法爆炸,只能是借助引爆!
展馆外极少人会路过这条道路,受到伤害的仅仅只有白煦!
算无遗策,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救护车把白煦送到了京外医院,温暖也跟着床车一起跑,"救救他,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她白色的大衣早就被沾得黢黑还有血,扎起的头发凌乱无序,脸上带着泪痕,她已经哭得眼泪都没有了。
直到把白煦送进手术室,她都不敢碰他,她好怕一碰他,他就轻轻碎了。
难以形容,那么好看的白煦,被炸成了那个样子!
温暖的腿开始发软,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坐着,全身都在发抖,脑子里空白一片。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多发伤会诊,请烧伤科,骨外科,医务部至急诊室手术室抢救会诊。"
又是这个广播!!!
那时候温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这次知道了。
白煦的父母正巧出国谈生意去了,他是独生子,温暖不是他的家属。
她签不了字。
医务部在病人家属不在的时候,紧急情况可以有签字权。
出动医务部,抢救的这个人基本九死一生!
画展的工作人员小曼稍后赶到了,看到温暖坐在地上,连忙把她扶起,"温总,白总,哎……"
小曼说不出'会没事的'这种话,都那样了很难说没事,只能握着温暖的手,给予一点安慰。
手术室外等待的椅子好冷啊,冰冷彻骨。
温暖双目失神,抖得厉害,用力咬着自已都是血泡的嘴唇。
一点都不痛,她一点都不痛,比她更痛的,是白煦。
是她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他才二十一岁啊!
急诊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