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烟瞥了一眼,小狗儿说的确实不假,她的肩膀上的伤大抵已经愈合,只有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印子。
中间有一道血痂,那是伤口最深的地方,姜锦烟亲手为温月鸢缝合的伤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地方快砍着骨头了。
“好,那你就替我出场。”
姜锦烟伸手揉着温月鸢的脸颊,眼底带着笑意,她俯下身。
唇瓣印在柔软的发丝上。
是一触即离。
暧昧的氛围在马车内蒸腾而起,弥漫而出,不过两人并没有像话本之中那样,天雷勾地火的抱在一起。
因为,马车很快就出了京城,两旁的侍卫也骑着马,开始警戒起来。
京城内和京城外的安全程度,那简直不能相比。
耳旁是马车外的马蹄声,尘土飞扬,长公主的宅子没有多远,所以只要一会儿就能到。
这么点时间,衣服都来不及脱。
姜锦烟在心里如是想到。
“若是肩膀伤着了,就告诉我,我让许东竹替你出场。”
姜锦烟是真的在为温月鸢考虑,而不是,只想对方赢,替自已挣个面子。
“谢殿下。”
温月鸢笑着点头。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庄子外,外面来了许多人,长公主为了掩人耳目,只邀请了几个皇子公主。
不过,她主要把视线放在四皇子和八皇子身上,这两人一个早些到,一个晚些到,期间差了一个时辰。
看来,已经有所警觉了吗?
长公主惊叹。
果然,夺嫡之争是充满诡谲多变的,稍有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若是这两个人已经有所察觉,那就难以下手,不过她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锁定,慢慢寻找,总能找到空档,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不一会儿,只见一道素色的身影从院子的大门处走来,她脚步微挪,衣角微微飘荡,犹如莲花绽放。
这人是姜锦烟,今日特意打扮过,脸上涂着薄粉,唇上也画了一层口脂。
当真是魅惑众生。
…
沈清崖是被父亲逼着来这次聚会的,因为老侯爷打听到了,七公主也会来。
他实在是不想被皇帝清算,总觉得自已的女儿要是真的接触公主了,或许还能给侯府多上一道安全锁。
所以迫不及待的就想让沈清崖去勾引公主殿下。
“爹,我说了我不想去!”
沈清崖记得自已在家门口同人吵架,引的路上的行人窥探无数,最后还是被侯府的家丁给驱赶走了。
“这由不得你不去。”
老侯爷叹了口气。
“皇帝陛下对我们家一直有怀疑,他能容下我们都已经算是大度,如今他叫我去办这件事,我若是办不好,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
沈清崖沉默了。
父亲说的是真话,他并非是卖女求荣,只是逼不得已。
又不是人人都是欧阳丞相,能够同皇帝商议政策,父亲经历过那件事之后,没有被削去侯位都是因为,以前给太上皇和大夏朝立过战功。
可功过相抵,整个侯府就不剩下什么了。
如果再忤逆皇帝,那下场是不敢想的。
听见父亲推心置腹的言论,沈清崖低下了头,不得不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他们家是潜在的的罪臣。
皇帝之所以这么做,提出这样荒诞的原因不只有疼爱七公主殿下的因素,更有逼迫父亲服从他的因素。
如果你不愿意,就证明你心里始终装着一颗反心。
都说人心似海,那帝王的心就是海洋中的最底层。
沈清崖幼时聪慧,比自已的哥哥都要更快学会三字文,她倒是想过上战场,大夏朝也出过几个女将军。
不过母亲不愿,沈清崖也没有继续缠着父亲,要上战场。
低下头,编织精致的辫子肩膀处滑落,锤到手背边。
这辫子是草原人的发型,沈清崖觉得新奇,便让丫鬟学了来,日日替自已编着,辫子处可以点缀黄金和白玉。
每走一步,都会叮铃作响。
“好,我去。”
少女红唇白齿的扬起一个笑。
“爹爹,我会打消皇帝陛下对安定侯府的猜忌,我会让你和母亲以及哥哥,日后不再被圣上猜忌。”
如果只要牺牲自已一人,就能达到如此完美的进步,沈清崖大抵是愿意的。
她虽然喜爱玩乐,狐朋狗友一大堆,但是,却没有喜爱之人。
看到男子觉得烦,看到女子又觉得矫情。
思绪回归,沈清崖手里攥着玉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公主殿下,对方比自已想象中的要长得好看许多。
也比画师手中的画像要美艳许多。
姜锦烟不多参加聚会,但无论哪一次出场,永远是全场的焦点。
毕竟她的身份太过尊贵,名头太过响亮。
长公主如今和姜锦烟关系非常好,所以,给人准备的位置,自然也是靠前的,就贴在长公主的左手边。
甚至就连温月鸢跪坐的小软垫也准备好了,同样都是有喜爱之人的长公主明白,姜锦烟很看重温月鸢。
甚至为了对方,愿意把自已都担保进去。
难得啊…
反正长公主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会为了喜爱之人,将自已的身家性命都赌上去。
“长姐,八弟和四哥是一起来的吗?”
姜锦烟来的算晚的了,从皇宫出来,和从府中出来前往郊外,时辰是不一样的,从皇宫出来,要更加费时。
“不是一起来的,而且不多不少,正好隔了一个时辰。”
两人低声交谈,长公主给人递了一块糕点,糕点中夹杂着软糯的糖渍花瓣,姜锦烟品了一口就能品出,这是牡丹花。
嗯,很符合长公主的品质。
不得不说,长公主家的厨子,手艺那是真的精湛,咬一口,绵软的糖味在嘴里散发开来。
“小狗儿。”
姜锦烟偏过身,就看见温月鸢依旧手持剑柄站在一旁,阴沉木的剑鞘奢华内敛,给温月鸢增添了几分贵族气息。
“殿下唤卑职何事…”
温月鸢听到动静,往前走了一两步,跪坐在殿下面前。
距离马球场开赛还有一段时间,她并不急着下场去换衣,也不急着热身。
这是常年打马球带给温月鸢的自信。
“你尝尝,这个好吃的。”
姜锦烟拿起糕点,那糕点她咬了一口,似是弯月的形状,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水渍。
“ 哦…这个本宫吃过了。”
姜锦烟恍然大悟,正要去换另一个,就被温月鸢抓住了手腕。
“不用了,殿下,就这一个。”
因为长公主所在的区域,是有帘子遮挡的,所以姜锦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能看见两人这般暧昧的,也就长公主身边的那一小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