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不敢得罪公主,点头称是,然后便缓缓后退,踩着小碎步离开了。
一时之间,整个屋檐下安静异常,只有风刮过树梢的声音,庭院之中月色寂静,偶尔能听见蟋蟀鸣叫。
“殿下因为什么要找我单独谈话?”
温月鸢开口,尽管她不说,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因为殿下刚刚在欧阳侍郎的面前无比袒护自已,这让一辈子没收获多少袒护的温月鸢受宠若惊。
“你不知道吗?”
姜锦烟靠近过来,心中总觉得小狗儿这样愚笨不好,但又觉得,只有这样愚笨,自已逗着才开心。
指腹轻轻碾过耳廓的感觉,让人没办法形容,只觉得耳朵上的血管都要炸裂了。
变得殷红一片。
“我舅舅肯定不会喜欢我们两个待在一处,若真这么干了,他明天就会告诉母后。”
“所以,小狗儿,我要你半夜过来。”
姜锦烟唇瓣贴在耳廓,说出来的话比手指更勾人心弦。
温月鸢眼眸睁大,难以置信,但并没有过多的抗拒,而是轻轻点头。
“如果要躲避所有人的视线,殿下,我没办法太早过来…”
温月鸢言下之意就是自已得摸清护院巡逻的规律,然后抓住换班的那丁点儿时间,跑进殿下的寝殿。
这对暗卫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精准掐点,确定什么时辰换班是需要等待的。
“我知道。”
“我等你。”
姜锦烟心满意足,小狗儿这回终于不说什么累腰之类的话了,而是顺着自已的意来。
…
深夜,原本吵闹的宅院渐渐安宁。
温月鸢一直蹲在树杈上,执行着属于暗卫的职责,不一会儿,鼻尖飘来丝丝缕缕的肉香。
她偏头一看,许东竹正咀嚼着肉干,这肉干的肉都晒黑了,上面洒着干辣椒。
“现在是值班时间,东竹你不可太过嚣张。”
温月鸢轻轻蹙眉,显然对于许东竹消极怠工这件事非常不看好。
“这有什么,现在咱们可是在丞相府中,安全的很呢。”
许东竹好似完全忘了公主殿下在长公主府还遭遇过刺杀,也在皇子公主云集的百花楼遭遇过一次刺杀。
不过,温月鸢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放松警惕,因为接连两次失手,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估计那幕后主使也不敢使出来了。
所以,许东竹才这般悠闲。
面对好友这般懒惰,温月鸢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如果殿下真的再次遭遇刺杀,自已会毫不犹豫的以身为盾。
想到这儿,温月鸢在心中默默掐算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她纵身一跃,从高耸的树枝上跳下,身子轻盈的落了地,只发出细微的一声响动。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野猫溜上房顶,踩松了一片瓦。
“你干什么去?”
许东竹双腿勾在树杈上,整个人倒吊着,微微摇晃,像是个黑色秋千,发丝散落,也像个林中幽怨的女鬼。
“有事。”
温月鸢红唇轻轻吐出两个字,迈着步伐就要急切地离开,不打算搭理许东竹。
“哦…让我猜猜,你是要去爬公主殿下的床!”
话音未落,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温月鸢严肃的时候是很可怕的,所以她之前在暗卫所有一个外号叫——玉面修罗。
许东竹虽然也是半路出家,但也在暗卫所经历过基础的学习,自然知道温月鸢这个外号。
吓得身子一抖,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于是一个翻身,又重新坐回树叉上。
“好了,我不说就是。”
许东竹倒不羡慕温月鸢,公主殿下的脾气,用她的家乡话来说,就是事儿精。
那皮肤嫩的,碰一下都要出血。
当真是难伺候的很,也不知道温月鸢怎么干得下这件差事的,不过要是自已被公主殿下看中了,估计也没选择吧。
想到这儿,许东竹只觉得一阵恶寒,她无法想象殿下和自已待在一起的场景,伸手捂住自已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嗯…怪恶心人的。
温月鸢一路灵巧地绕过几个昏昏欲睡的婢女,来到了窗户边,殿下的窗户并没有关严实,留了一道缝。
能感觉屋里有阵阵暖意飘来,毕竟是春寒的季节,炭火虽然不用像冬日里那样点上一盆又一盆。
但也是不可或缺的。
伸手推动窗户,温月鸢身上穿着一袭黑袍,就连脸上也戴了黑色的面纱,又在一处最不起眼的窗户角落。
如果趁着护院换岗的时间,自已直接翻进窗户中,想必是无人察觉的。
温月鸢猛的推开窗,单手撑在窗柩之中,整个身子发力,手背青筋绷紧,然后跳进窗中。
她又转过身,将窗子关上。
这才松了口气。
屋内一片宁静,只有一人。
姜锦烟穿着一件轻薄的中衣,如同秋日湖面升起来的薄雾,笼罩着白色的肌肤。
看着这一幕,温月鸢忍不住微微后退,然后吞咽了一口口水。
殿下真的太美了,让她无法抵抗。
“总算来了,我都要打瞌睡了。”
姜锦烟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幽怨,但更多的是兴奋和高兴,那一双凤眸之中,藏都藏不住。
她伸出手来,直接抱住温月鸢,随后扯掉对方的面纱,迫不及待的亲吻温月鸢的嘴唇。
温月鸢跌跌撞撞几步,才扶住姜锦烟的腰肢。
“殿下…说好了,我只陪着你,要是这样,弄出动静,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这儿毕竟是丞相府,不是殿下的暖秋殿,出了一些事儿,夏桃可盖不住下人们的嘴。
唇瓣边还残留着湿润之意。
温月鸢也是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才说的这些话,她知道这样会败殿下的兴致,但她不能不说。
“好吧…好吧。”
面对温月鸢这不厌其烦的劝说,姜锦烟早就习惯,轻轻点头,算是接受。
“跟我来。”
姜锦烟拉着人来的床榻上,她也不贪心,今天能抱着小狗儿入睡,就已经不错了。
温月鸢将那一身黑袍换下,相比较黑色的里衣,她里边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衫,站在灯台旁换衣服时,将那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
姜锦烟指尖描摹着墙壁上投射出来的玲珑曲线,耳垂越来越红,她闭上眼睛,索性不再去想。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我想见我表姐,为什么不能见,你们这群奴婢,给本小姐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