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烟:……
这话自已已经是第几次听到了来着?
前几次父皇母后都只不过是暗里提醒,可偏偏自已这个舅舅,拥有愣头青一样的品质。
竟然直接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说了出来,要说这话,姜锦烟还真不爱听。
心中正欲随意找个借口,然后想办法遁逃,就瞧见舅舅从袖子中翻出一本书册。
“我知道你性格和你母亲年轻时很像,所以早就将这东西带来了,你且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天哪!
自已逃到哪儿,都有这种东西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已。
姜锦烟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了,她没想到舅舅竟然比自已的母亲还追得这般紧。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
心想自已这回可得说出去了。
姜锦烟将那本书册接了过来,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舅舅竟考虑的比父皇还要仔细一些,找的不仅是身份尊贵的男子,而且还是品相端正的。
家里没有那么多小妾和鸡飞狗跳的乱事情。
这些人,娶了自已之后,就会变成驸马爷,身边跟着的小妾统统都要驱赶掉,一心一意只能服侍公主一人。
就像长公主的那位驸马一样,日日只能卑躬屈膝的讨好。
不过相比较随意翻看的姜锦烟,有一人却更为紧张,温月鸢强制自已不胡乱去看。
她告诉自已,殿下不会那样的。
殿下昨夜同自已说过,只喜欢自已一人,一字一句,温月鸢还记在心间,不曾忘却。
等到飞快的翻完最后一页,姜锦烟还没来得及说出婉拒的话,就见欧阳文若眉开眼笑的询问。
“怎样,可有合适的人选?”
姜锦烟轻轻摇头。
“难道是看不上,还是说,殿下,你想要一个长得帅气的?”
这世界上,皮囊和才华是难以共同拥有的,长得好看的未必拥有惊才绝艳的才华,拥有惊才绝艳才华的未必长得好看。
所以,对于公主们来说。
有一些看重驸马的才华,要求琴瑟和鸣,赌书泼茶。
而有一些则认为,长相养不养眼,说话甜不甜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是相伴一辈子的人。
“皮囊华丽之人,你要多少面首没有,可有才华的驸马,只能有一位。”
欧阳文若还以为外甥女是在纠结这个,于是柔声劝导,姜锦烟终于忍不住了,也不想说什么客套话。
而是蹲下身,握住了欧阳文若的手腕,眼神真挚。
“舅舅,难道母后没有同你说过,我并不喜欢男子。”
皇后娘娘还以为女儿只是喜欢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子,她并不会想到这方面去,即便想到了,也是不愿意承认的。
姜锦烟理解母亲的性格,但还是要这么说。
“什么!这事儿可从未听姐姐说过…”
欧阳文若眉毛抽了抽,显然从未设想过这条道路,整个人都有些慌乱无措,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
他一心扑在朝堂上,对于外界的事情其实知晓的不是那么清楚,只知道外甥女遭遇了两次刺杀,但都被人救了下来。
原本,欧阳文若想去探望的,可是一直没空,再加上皇宫并不是随意能够出入的场所,他一个前朝的外臣,想去后宫还是很难的
而且调查刺杀这件事也已经交给了皇帝手底下的人去处理,他便不再过问了。
欧阳文若倒是写了慰问的信和送了许多礼品,但是姜锦烟的回信,却是让他准备宅邸和一些用来调查信息的线人。
欧阳文若二话不说就准备了,顺道还精心挑了姜锦烟的驸马名单,全是京城中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
结果辛辛苦苦的准备,却在这一朝毁于一旦。
“因为我母后也是才知晓的,可能有些接受不了。”
姜锦烟索性直接坦荡的说出来,她知道舅舅并不是因为自已是公主,才过于疼爱的,所以一些事情也敢当着对方说真心话。
“这事儿搁在姐姐身上确实难以接受。”
欧阳文若伸手摩挲着下巴,即便他那儿并没有胡须。
“锦烟,你喜欢谁我无权过问,但你也应该找个驸马,否则没有子嗣,你如何体验到子孙绕膝,天伦之乐呢?”
又来了,又是这套歪理。
没想到饱读诗书的舅舅也这么想,姜锦烟轻轻哼了一声,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怎么舅舅你也这么想?”
“我若是真的喜爱孩子,直接从宗室之中领养不就行了,既乖巧又听话。”
“万一自已生个傻孩子,那岂不是要气死了?”
欧阳文若:……
他好半天才伸出手指,指着自已的这个外甥女。
“你这真是歪理。”
但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将那本书名册合上,轻轻叹了口气。
“你兄长遇刺也有一段时间了,姐姐她始终吃不下什么东西,心中难过,所以我才想着,锦烟你也到年纪了,不如就准备一场婚事,让姐姐也高兴高兴。”
“说不定这冲喜,能冲走心中的忧郁呢。”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姜锦烟倒是能理解舅舅的一番良苦用心,但她不会这么轻易同意的。
“无论舅舅你怎么说,我现在心中只有月鸢一人,我是想非她不嫁的,可是这事儿在父皇母后眼里,应当是荒唐至极。”
尽管前朝的史书上确实出现过男儿皇后的事情,但那是荒唐的年月,干出荒唐的事也不为过。
可如今天下安宁太平,海清河晏,自已再干这样荒唐的事,到多少有些显得格格不入了。
“月鸢…”
欧阳文若抬起眼来,这才将视线放在那个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女子。
只见对方眉眼清俊,确实别有一番姿色,也难怪外甥女会沉迷。
“听说这名字是锦烟你取的,不错。”
欧阳文若夸奖了一句姜锦烟,紧接着一步步走近,姜锦烟看见此场景,心都要蹦出来了。
生怕舅舅赏了温月鸢一个耳巴子,于是纵身一跃,赶紧挡在两人身前。
“舅舅,你别欺负她!”
姜锦烟瞪着一双琉璃似的眼眸,像一只小猫或者小鹿那般可爱,可看人的时候,眼底又带着坚毅,绝对不允许人再往前踏一步。
“我没有。”
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袍,欧阳文若眼角带笑。
“我只是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让锦烟你芳心暗许,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