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锦烟伸手捏住温月鸢的脸颊,微微往外拉扯,这样的手感,姜锦烟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狗儿被自已扯着脸皮,模样带着些憨傻,但那双眼睛却从嫉妒之中回过神来。
“殿下…我这就去,您不要生气。”
说完就欲站起身,但衣襟却被揪住了。
“慢着,小狗儿,你刚刚是不是在嫉妒?”
额头贴着额头,姜锦烟身上那抹冷香传递了过来,温月鸢能闻出有金桂的味道,殿下似乎格外偏爱。
不仅泡汤泉的时候要放,就连熏衣服的时候也会放一点。
温月鸢不自觉抿了抿唇,总能想起来,自已品尝姜锦烟那细腻肌肤时,也能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甜香味。
近…太近了。
这样总会让自已胡思乱想的。
温月鸢忍不住想。
“我怎敢嫉妒殿下。”
这是温月鸢心底的真实写照,她没有嫉妒的权利,也不能将心底真正的想法说出来,那样会让殿下不开心的。
“骗人。”
轻启朱唇,姜锦烟吐出了这几个字,她刚刚都看见了,自已说要赏那舞女金锭子的时候。
温月鸢那瞬间难看的脸色,就像是自已最珍爱的珠宝首饰被夺走了一般,姜锦烟虽然没有经历过,有人堂而皇之地抢自已的东西。
但确实体验过心爱的琉璃盏,不小心被宫女打碎的事件。
那滋味儿,那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你刚刚脸色那么难看,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是怕我宠幸那名舞女?”
只要姜锦烟想的话,那名舞女今夜就会躺在她的床榻之上。
但她尚且没有那么变态的爱好,不停的喜欢他人,这并不是自已会做的事情,倒很像四哥的所作所为。
姜锦烟记起自已陪母后常看的戏,总有那些负心渣男的戏份,母后每每看到此处,总是掩面哭泣。
姜锦烟便上前来安慰。
“母后,别哭了…”
姜锦烟用丝巾手帕缓缓擦着母后脸上被哭花的脂粉。
“你又不是那些女子,父皇是皇帝,娶再多的女子都不算负心汉。”
然后,母后就哭得更大声了,姜锦烟只能听见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大太监在一边倒的劝。
“皇后娘娘,您别生气,七公主殿下也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那时候年纪尚小的姜锦烟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哭得这么惨,现在她才明白一点,母后是真的爱父皇。
所以才会哭泣。
如果她跟皇贵妃娘娘那样,只是轻轻冷笑,因为除了皇后,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那就证明,母后不爱父皇。
虽然比起伤春悲秋,还是皇贵妃娘娘那副作派更飒爽一点。
姜锦烟以前是那么想的,比起母后,她更想成为皇贵妃娘娘那样的人。
但现在她明白了,成为怎样的人,并不是说自已想当就能当的,而是当下的环境。
就比如自已也陷入了跟母后一样的环境之中,舍不得一个人哭,如果一个人哭或者伤心,就会立刻想着怎样安慰。
“是。”
温月鸢手指紧紧抓着椅子,这次没有逃避,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已的内心。
因为暗卫是不能对主子撒谎的。
即便说出来会招惹主子不快。
“我嫉妒。”
“我总觉得殿下会喜欢上那人,虽然这对殿下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长公主都有无数面首,殿下您多养几个女宠也不是什么问…”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殿下捂住了嘴唇,尖锐的牙咬到了舌头,疼的温月鸢眉头一皱。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他们。”
姜锦烟有点小生气,这小暗卫似乎都没有多多考虑自已一下,就把她规划成了皇姐和四皇兄那样的人。
虽然这才是皇家的正确做法,但是,姜锦烟偏偏是那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我只是觉得那女子跳的好。”
姜锦烟笑眯眯的。
“不过,她的身材不及你。”
那女子虽身段婀娜,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也能瞧见若有若无的腹肌,但毕竟是舞女,要讨客人的欢心。
所以腹部更多是紧致的。
这样才能引得客人们纷纷抛出银子。
姜锦烟掌心向下,隔着黑色的衣料,仿佛能够抚摸出温月鸢那细致紧绷的腹肌。
可惜现在是冬日,若是夏日就好了。
衣料轻薄。
温月鸢被这哐哐一顿夸,心中顿时就跟不小心跌进了槐花蜜罐中一样。
“那…我去通传夏桃。”
给赏钱这种东西,当然是夏桃准备了,身为公主,不可能随时随地揣个大金锭,那多沉。
温月鸢刚要站起身,就见第二首曲目已经开始,丝弦管乐之声弥漫整个大厅。
琵琶声忽然变得肃杀。
原来这是一曲空中舞剑。
只不过那些舞女手中拿着的都是涂了银色染料的木剑,这让看戏的皇室中人们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可不想再经历第二回刺杀了,那真是要命。
打赏舞女这事儿也不用太急,姜锦烟思考片刻,觉得还是先让小暗卫陪自已把这第二曲舞蹈看完。
毕竟从刚才,温月鸢就有点心不在焉,姜锦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如果说以前她的感情还迟钝了一些,可是经历过万箭穿心和刺杀事件之后,小公主已经如春日里抽枝的柳条一般迅速的成长起来。
她开始心思变得缜密。
那些舞女抓着悬吊的红绫,从空中滑落的模样,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手中舞动着长剑,好似仙鹤翩翩起舞。
这舞确实不错,足够惊艳,而且充分依靠了百花楼这五层楼高的高楼优势,从红绫缓缓荡下的时候,就犹如仙子来到你身边。
不过这些仙子怎么越来越近呢?
姜锦烟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好,那该死的家伙不会在长公主府第一次刺杀没成功,所以想来第二次吧!
姜锦烟猛地往旁边一躲,整个人都扑进了小暗卫怀里,她鼻尖能够闻见小暗卫身上那浓郁的熏香味。
还有发丝间残留的淡淡皂角的味道。
两人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好几圈,鬓发凌乱,姜锦烟头上戴的金玉珠钗散落一地。
然而一柄真剑也从其中一个仙女手中飞出,直直刺入了姜锦烟方才所坐的椅子之中。
如果公主殿下没闪开的话,这把剑就将借力穿透她的胸膛,来个一剑穿心,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