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此时此刻。
白鹭书院似乎是被定格了一般。
除了少数闭关修行的人以外,以及像是南诏雪这类特立独行的人。
此刻,白鹭书大多数人都聚集在南广场上。
南广场地方大,足以容下许多人。
当然也有不少人聚集在北广场。
只不过北广场比南广场小了一倍不止。
因此愿意凑热闹的人都去了北广场。
众人议论纷纷。
读书人可不只是会读书而已。
每当夜幕降临,每个监舍熄了灯,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安静和寂静。
相反,一旦灯光熄灭,监舍内便会变得热闹非凡。
这些读书人就会展现出惊人的知识储备和口才,从天上的星辰到地下的土地,再到种地耕田的技巧,似乎没有什么话题是他们无法触及的。
聊天范围广泛而深入,涵盖了各个领域。
更不用说这一群人凑到一起了。
叽叽喳喳的,就连树上的鸟儿都觉得吵。
然而,当一个人影跑过来的时候,所有人一下子不约而同地都闭上了嘴巴。
在白幕下的儒师看了一眼。
随即提起早已准备好的笔,沾了沾墨水。
提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而随着他的动笔,巨大的白幕之上。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字。
豫!
“豫开头?”
“是什么?”
“应该是文吧?”
“豫字开头如何写诗?”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儒师越写越快。
很快的功夫,白幕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字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
儒师最后重重落下一笔,墨汁飞溅。
全场从一开始的嘈杂声,议论纷纷,再到现在丁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众人皆被这一幕震撼得哑口无言,只能呆呆地望着那白幕上的文字。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篇文章之上,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脑海之中。
有些人甚至不自觉地念出了声。
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赶紧闭上嘴巴,生怕打扰了这庄严而神圣的一刻。
读完一遍后,人们并没有立刻移开视线,而是重新默默地读着。
每一次阅读,都能让他们感受到更深层次的含义和情感。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理解,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原本浅显易懂的语句,此刻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篇文章和一群沉浸其中的读者。
他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自已的身份和地位,只专注于眼前的文字
不一会儿功夫。
陆景捂着脑袋抱头蹲下。
“哎额的头啊~”
“头啊!!”
大量的经验疯狂涌入。
让陆景有点承受不住。
等陆景稍微缓和了一点,脑袋还是嗡嗡作响。
不久,师兄王宇一脸奇怪地跑过来。
并且带来了李阮文,以及王知章,赵白石两位大儒的一连串问题。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衡庐这都是哪儿?
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这里的三江,五湖,指的是哪三江,哪儿五湖?
蛮荆,瓯越。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
李广与贾谊这些人都是谁!?
师兄王宇一口气将问题全部说了出来。
陆景揉着脑袋,皱眉道:“不是说天马行空嘛,现编的不行啊?”
“.........”
“现....现编!?”
李阮文瞪着眼睛,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赵白石与王知章倒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没有像李阮文那般激动。
赵白石问:“还说什么了?”
“还说他是抛砖引玉,让李师见笑了。
他一个晚辈就不出题了,让李师就以刚才自已出的题作诗文即可。”
“我....咳咳咳!”
李阮文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李阮文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一样。
陆薇竹连忙上前去拍他的后背。
“我...我...做。”
“李师要做诗了。”王知章道,“快把笔墨递上。”
王宇哦了一声,连忙递上笔墨。
“我做...做..”
王知章接过笔,“李师,您说我写就行。”
“我做做他妈!!!”
李阮文最后留下这句话,直接昏了过去。
在场的几人沉默。
“..........”
广场上,在寂静过后。
众人爆发了火热的讨论。
“谁能告诉我这上面写的都是谁啊?”
“是我孤陋寡闻吗?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我也没听说过啊,这难道是西域小国的人?”
“不是中州的人?不可能吧?”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这水平!!瞧瞧人家这水平,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两位大儒为何要亲自下山去找人家了。”
有人赞同地点头,嘴里不住地发出惊叹声。
裴晚意轻声念叨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好美的句子,到底是怎的想出来的呢?
简单两句,就将栩栩如生的美景呈现在眼前。
夕阳西下时,霞光染红天空,孤鹜飞翔在天际。
湖水清澈如镜,倒映出天空的美景。
裴晚意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个陆景还真是有趣....”
不对,不能这么说。
何止是有趣啊,实力比自已强,诗才造诣也远超自已。
亏得钦天监还说自已是千年不出的绝世奇才。
裴晚意忽然觉得当时老监正的话,现在想来真有些可笑。
还说即便到了白鹭书院,自已也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裴晚意很想现在就告诉老监正。
有人超过自已了,而且差距似乎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