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古玩市场,热闹非凡。街道两旁都是一个接一个摆地摊的,上面的古玩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摊位上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馆长拄着拐杖,一步步地向前晃着,目光在每个摊位的东西上扫过,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捡漏什么的,已经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得日趋艰难,甚至已经变为了传说。摆摊的这些小商小贩们,除了有个别几个人是真的在做古玩生意,其余大部分都是赝品或者不值钱的小玩意。
例如那摊位上的“明代”犀角杯,明明之前在其他摊位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连作伪的伤痕处也都毫无差别。还有那一刀平五千的金错刀,连五字都写错了啊!这造假也要有点职业道德好吗?造得这么假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唉,还真别说,居然还真有人买。
卖的糊涂,买的更糊涂。
馆长前两年的时候,看不过去还会上前劝两句,但买的那人却不领情,回他说就是知道是假的才买,买回去当新家摆设,看着好看就行。若是真古董,买不起是一方面,也不敢随便摆在家里啊!谁知道那真古董沾着什么不干净的邪气,有什么深奥的讲究,万一成了坏事可怎么办?
馆长一听还真觉得在理,原来这买卖仿品也是一门逐渐壮大的生意,也怪不得这古玩市场即使没有真古董流动,也依然能开得下去。
所以馆长也早就熄了在这古玩市场里还能捡到漏的念头,每逢大清早,要是起得来的话,便拄着拐杖来这里溜溜腿,权当早起锻炼了。有时候看到有趣的玩意,不管真假,馆长都会掏钱买下来,当个乐呵。
这古玩市场里,也就只有那些卖古董手表、照相机、纪念章、硬币、邮票、小人书等等近代古董的摊位,还有真货在。只是现在玩这些的人太少,来这里摆摊子的也多是为了结交志同道合的收藏者。馆长虽然不迷这些,但因为多是他年轻时看到过用过的东西,每次都忍不住缓下脚步多看看。
咦?今天卖绝版人民币的老刘怎么没出摊?换了个年轻人在卖古董?
古玩市场也是讲究分类分区域的,像这样卖近代收藏的区域里,突兀地多了一个卖古董的,就很奇怪。馆长不由自主地就多看了两眼。
而就这多看了两眼,馆长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这年轻人的摊位连一块布都没有,只有一尊巴掌大的小鼎摆在他面前。
这小鼎的颜色很奇怪,漆黑漆黑的,不似铜器,里面应该掺杂了其他金属。上面没有任何铜锈,器型和纹饰也都很古怪,馆长在自己脑海中,一时都没找到有过类似的参照物。
馆长摸过许多古董,也摸过许多赝品。就像是经常摸钞票的小商小贩,摸到假币的时候会察觉到手感不同一样,馆长在摸古董的时候,第一感觉也很重要。
他居然无法判断,这尊小鼎,是不是赝品。
这已经算是很古怪的一件事了。
馆长已经决定,不管这尊小鼎多少钱,他都要买下来。
“小兄弟,这尊鼎,多少钱啊?”馆长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问价。
旁边的摊主见状,都有些诧异。这年轻人才刚刚坐下来,他都没注意到他是在摆摊。
这年轻人穿着连帽衫,脸都被罩在了连衣帽里,只能看得到眼睛以下的半边脸都很苍白。
“不卖钱,换东西。”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年轻。
“换什么东西?”馆长来了兴趣。
“……就你兜里的那支毛笔吧。”这年轻人看似随意地说道。
馆长一低头,发现因为他蹲下身,插在裤兜里的那管毛笔就露了出来。
这是一支白杆毛笔,正好他想起来孙子昨晚吃饭的时候嚷嚷着学校要教书法,要买毛笔,顺手就在前面摊位上看到就买了。
不贵,也就十块钱。
那摊主还想忽悠他,说是什么象牙笔杆,要一千块。
骗傻子咧!象牙可是国家禁止交易的违禁物品!再说象牙怎么可能这么白?白得跟塑料似的。
最后那摊主被他喷得败下阵来,十块钱卖给了他一支。
馆长还特意挑了那堆毛笔里面,白色笔头的那一只。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用这支笔换?”馆长更确定这尊鼎一定有问题了,假货都不可能回得了本钱好么?
一定是有什么古怪,才让这年轻人想要立刻脱手。
而馆长最不怕古怪了,再古怪,能有之前的越王剑古怪吗?
再说,他搞不定,还有哑舍的老板在呢!
若是换了从前,馆长说不定还要犹豫再三。
但自从重新遇到哑舍老板之后,馆长自觉得底气足了许多。
生怕年轻人反悔似的,馆长立刻掏出那支白色的毛笔,换了那尊黑色小鼎。
啧,今天运气不错,赶紧回实验室做个检测。
他有预感,他可能捡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