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正坐在床沿边,轻唤着唐风的名字,见唐风猛然睁开眼睛,顿觉心头一阵惊喜,
“你醒了!”
正坐在旁边休息的秦书宝、老鬼以及陈瞎子一听唐风苏醒,立刻起身聚拢过来。
“哎!醒了!老大真醒了!”秦书宝惊喜地大喊。
唐风抬起头来,扭头看看四周,有些吃力地问道:“这是哪儿?”
秦书宝笑道:“嘿嘿,还能是哪儿,当然是我家啦。”
“我怎么会在这儿躺着?”
“哎!老大你忘了,那天从牛背岭回来的时候,你在车上忽然陷入昏迷,当时差点没把我和老鬼吓死。”
“那天?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没等秦书宝回答,苏茜说道:“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这回要不是陈瞎子出手相救,可能你已经见阎王了。”
陈瞎子捋着他的山羊胡,不无得意地说:“贫道早就说了,只要贫道给唐爷施了我陈家祖传的回春针法,唐爷准能活过来。”
“哎!没想到你这老家伙算命算得不咋地,针灸术倒是还行。”
秦书宝话音刚落,陈瞎子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道:“喂!贫道可是靠算命为生的,死胖子你这么说,不等于是在砸贫道的饭碗吗!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嘿嘿!你算命就是坑蒙拐骗,从来没个准头,不如改行行医好了,你那什么回春针法确实有点厉害,没准更有前途。”
“得了吧,谁能相信一个瞎了眼的和尚懂针灸术。”
“先等会儿,怎么又成和尚了?你他娘的不是道士吗?”
“咳咳……!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说正事,这回我虽然用回春针法把唐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唐爷这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呐。”
苏茜立刻冲唐风问道:“唐风,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什么毒?”唐风故作茫然。
“还想瞒着我们。”
苏茜一把挽起唐风的衣袖,将他手臂上那个螺旋状伤疤露了出来,
“陈瞎子说了,这是死亡之虫造成的伤口,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死亡之虫咬伤的?”
“这不重要。”
唐风放下衣袖,挣扎着想要起床,但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别说是起床,他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秦书宝连忙说道:“老大你就歇着吧,都四天四夜没吃没喝了,你现在哪来的力气。”
唐风有些无奈,只得继续躺着。
站在床边的苏茜双眼微红道:“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死扛着,直到死,也不会告诉我们真相。”
“我只是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死亡之虫剧毒无比,被其咬伤,几乎无药可救……”
唐风话音未落,陈瞎子捋着胡须说道:“唐爷此言差矣,死亡之虫确实毒性极猛,但也绝非无药可救。”
秦书宝一听,猛地转头看向陈瞎子:“喂!陈瞎子你可别是为了安慰我家老大故意忽悠,这他娘的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陈瞎子一双小白眼一翻:“我几时忽悠过人,我眼虽然瞎,但从来不瞎扯,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信’……”
“行行,你以前忽悠的都不是人,快说说,我家老大这毒,到底该咋解?”
“世间万物,皆属五行,五行相生相克,要化解死亡之虫之毒,首先得弄清楚死亡之虫的五行属性,比如,倘若五行属火,便得以水克之,倘若五行属土,便得……”
秦书宝一听陈瞎子似乎是要说个没完,急忙打断道:“你别比如来比如去了,就直说吧,到底用啥玩意儿能解这毒?”
“这个……,我也不知道。”
“啥!?”
秦书宝气不打一处来,
“你他娘的不知道还在这儿扯这么多。”
“哎!这可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真谛。五行不但相克,而且相生,故而毒药与解毒之物,往往相伴相生。”
“得了吧,你……”
秦书宝刚想说什么,苏茜打断道:“等等,我觉得老陈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丫头,你听他鬼扯。”
“不!不!自古有一种说法:毒物出没十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而且现代医学也基本传承了这一观点,比如蛇毒最好的解药,是用蛇毒提取的抗蛇毒血清,对付病毒最好的疫苗,是各种病毒灭活疫苗,还有治疗狂犬病毒的药物,也是来自于病犬自身……”
苏茜一通分析,秦书宝一脸懵逼,怔怔地问道:“丫头,你……你到底想说啥?”
苏茜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唐风,皱着眉头说道:“我是在想,也许我们去到唐风中毒的地方,就能找到解毒的解药。”
秦书宝立刻转头冲唐风问道:“老大,你到底是在哪儿被死亡之虫咬伤的?”
“不记得了。”唐风语气平静,他并没打算把他们仨牵扯进来。
“老大你蒙谁呢!这么大的事,你会不记得?”
“他不是不记得,他是不想我们为了他而去冒险。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得到他是在什么地方被死亡之虫咬伤的。宝哥,鬼哥,我们走!”
苏茜说完,转身便往门外走去,秦书宝一脸懵逼:“丫头,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帮他找解药。”
“你知道在哪儿?”
“知道,除了墨林谷鬼冢洞,还能是哪。”
唐风一听,立刻挣扎着坐起来:“丫头你别乱来!”
“我乱来?”
苏茜转头看向唐风:“你在这儿躺着生不如死,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你还说我乱来?难道你觉得我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你死?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知不知道看着心爱的人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我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有多难受?……”苏茜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她恨过唐风,甚至希望这辈子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但五年来,唐风的影子时不时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才知道,唐风早已如烙印一般刻在她的心底,一如她曾经的执着。
她本以为只是执着,至少一切与爱无关,但当她看到唐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刹那间,她方才明白,她对唐风的爱,从未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