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国皇帝给玉褚煊下了命令,玉褚煊幽幽凝了眼容英,缓缓拱手:“是。”
他接过玉国皇帝贴身侍卫递来的长剑,目光冰冷地朝容英走去。
容英这一刻根本不惧死,只恨他轻信了玉褚煊,以为他帮自已入玉国,是要与自已互相帮助杀了玉昉。
原来效忠玉昉,效忠的如此死心塌地。
即使知道生身母亲是被那个男人逼死的,他还是恋慕他的权势。
在玉褚煊走到自已跟前时,容英提醒道:“玉褚煊,杀了我没关系,善待褚翊还有太子妃。”
玉褚煊眼神里掠过一丝轻蔑,他不语,眨了眨眼睛,回头向玉国皇帝请求道。
“父皇,他好歹是儿臣同母异父的哥哥,亲手杀了儿臣做得到,但您与您的人亲眼看着,儿臣惶恐,也怕吓了您。”
“还请父皇与这一屋人都转过身去,儿臣杀完,您再欣赏如何?”
玉国皇帝如听笑话,他讽刺:“还有你惶恐的事吗,朕的儿子们,你那十八个兄弟不都丧在你手中,这个就不舍得杀了?”
玉褚煊勾起嘴角,一刹那,仿佛有凉薄之气对他笼罩而来,他笑意冷血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杀的是父皇的儿子不假,可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啊,皇兄也是。”
“我不仅给父皇留下一个太子,还留一个父皇从前最看重的儿子,没对父皇断子绝孙啊。”
他朝容英淡淡觑去,神情怜悯:“这同母异父的哥哥就一个,杀起来远不如杀十八个痛快,儿臣要好好尝尝他的血,到底跟我与皇兄有何不一样。”
玉国皇帝自问一生做了太多绝情绝义之事,对威胁自已的人从不心慈手软,包括对亲生儿子。
玉褚煊能活着,只是他想让他活着。
等他能够得道成仙后,实在腻了玉国皇帝的宝座,自可以从皇室中再选一个继承人。
玉国皇帝却不曾想,偏偏玉褚煊像极了他,手段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狠好啊,越狠,越要靠自已给他权力。
“言之有理,父皇成全你了,给他留个全尸,朕掰不开他的口,就拿他尸体超度朕的罪孽。”
他背过身的同时,还让身边十八个近身护卫也转过身去。
“父皇,您跟您的人走远些,免得血溅一身,”玉褚煊见周围人都背过了身去,他叮嘱道。
玉国皇帝无声招招手,列队两边的将士同时朝前迈三步。
玉褚煊恭敬道谢:“多谢父皇。”
下一刻,他朝着容英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眼神锋利。
容英死死盯着玉褚煊,纵使死,他也死不瞑目。
就在刀要自头顶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容英依旧凛然不惧。
可就在玉褚煊的长刀落下时,他愕然地发现对方的刀偏了三分,一刀斩断了自已身上的绳子。
玉褚煊毫不犹豫地将长刀丢给他,用嘴型说道:“让他去死。”
容英霎时明白过来,反应极快,他握紧手里的长刀飞扑到玉国皇帝身边便是重砍一刀,直接把玉国皇帝的后背砍出一条斜飞的伤痕。
玉国皇帝踉跄向前一趴,摔到了前方的阶梯上,口中大呼:“来人,救朕!”
与此同时,两边的侍卫齐齐往前冲,殊不知他们脚下有陷阱。
玉国皇帝可以让自已的将士寸步不离自已,玉褚煊也能简单带两个贴身宦侍进来。
宫殿不常住人,却早暗中设计了机关。
就在侍卫们想救驾时,玉褚煊的宦侍拉动了梁柱后的绳索,殿中惊现大坑,将士们未有防备,掉下去半数人。
剩下的八人,被玉褚煊及时抽出腰间软刃挡住,他疯狂厮杀乱砍。
仅在须臾,玉国皇帝的求救声就湮灭在了一声声剁骨剔肉的声响中。
他被容英砍了数十刀,因想逃,鲜血还爬曳数尺长。
容英为防止玉褚煊抵挡不住,极快斩了玉国皇帝的首级,高声喊道。
“玉国皇帝已死,尔等胆敢弑君。”
玉国皇帝死了,身为玉国储君的玉褚煊可不就是下一个玉国皇帝。
玉国皇帝的侍卫们闻听此话,面面相觑,手中的刀摆在半空犹犹豫豫。
玉褚煊眼神骤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起软剑,将余剩的五人一起封喉。
而他也受了重伤,容英迅速去扶他,玉褚煊却是一把将人推开,他冲到玉国皇帝的跟前,一刀一刀的补着。
“让你厚此薄彼。”
“让你打小就把我关进冷宫。”
“让你把我带到这世上。”
“让你看不上我。”
“……”
直到人已支离破碎,他才喘着粗气扔下已钝的武器。
“褚煊,”容英看见玉褚煊终于冷静下来,回想先前他如此误会了对方,心里愧疚不已,欲上前道歉,就听玉褚煊吩咐道。
“来人,把他抓起来。”
玉褚煊的心腹陆续上前拿人,容英再次被禁锢住,他茫然:“玉褚煊,你什么意思?”
玉褚煊接过宦侍手中的帕子,面无表情地擦着手里的血渍,话语轻哂道。
“你在景国为臣,与景国太子潜朕玉国,朕还抓不得你吗?”
他斜视容英,徐徐道:“如今诸国仅存三国,景国刚灭安国,手中不仅有整个安国,还有安国曾接手的辰齐城池。”
“月国虽弱小,却是景国姻亲,唯今再没有让月国随意倒戈他国的必要,定紧紧依存景国。”
“如此独大之势,玉国便显得是众矢之的,若朕是景砚,必野心图谋,完成一统之势。”
“可朕不在景国啊,朕是玉国新帝,总不能做亡国之君将玉国拱手相让,朕想来想去也没有理由如此。”
“景砚虽天时地利全占了,奈何至交好友在朕手中,太子妃也在朕手中。”
“他至今还深陷玉国之内,想图谋玉国前总该想想他自已,想想你们的性命!”
容英恨极了玉国,从始至终当然梦想着将玉国摧毁的一干二净。
早在各国陆续土崩瓦解前,他与景砚看出只有合并诸国,才能给万民造就统一和平之势。
奈何玉褚煊说的对,他没有理由拱手将玉国让出来。
可,他怎么能如此狡诈,卑鄙。
“玉褚煊,你想护玉国没关系,可你这行径和当年安国有何不同?”
“把殿下和太子妃平安送出玉国总行吧,我留下,且让殿下不与玉国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