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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砚走后,叶嬷嬷跟青稞就进了殿内。
叶嬷嬷不省心道:“公主,您自小泡药浴,那药不仅能让人自带体香,更有天然的蛊惑作用。”
“殿下出去后喘了好几下呼吸呢,您没把握前可千万遮好了。”
“没事,我只想乱乱他的心,哪能真靠这东西,”月姜不大在意。
泡药浴也是训练她们魅惑的一种手段,天长日久这东西就进了身子里,但效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能让本就孟浪的好色之徒成为裙下臣,本来高洁如玉的君子即使受扰,也能克制一二,平日就用其他香料熏香遮挡。
但这东西,让众多普通男人无力抵制,月姜见许多低级的月国美人,手中的花招还未使几次,男人们就淫邪入脑了。
月国对她们这些人掌握的手段,压根不像月姜以前看过的小说中,给谁吃颗毒药,不想死乖乖听话,解药按月给。
他们就将一些无家可归,孤苦伶仃有些姿色的女子豢养起来,锦衣玉食,打造成尤物。
有些人享惯了福便不愿吃苦,有些人不想供人取乐,为了几眼认识的男人宁愿吃苦,与人私奔。
价值不高的美人,月国也不费精力去追杀,常随她们去,因为她们选的男人都护不住自已。
身带蛊惑人心的媚香,没了取之不尽的香料熏染遮掩,便像一块肥肉让人眼馋,被人轮番争夺。
那些可怜的女子,就如琉璃罐中最美艳的蝴蝶,在罐中没有广阔自由,出了罐适应不了外面残酷的生活,很快就会消亡死去。
若想活,就不得不往上择选强大的庇佑。
景砚是月姜第一个见能克制体香的男人。
月姜笑笑不去多想,问道:“景宫中的人际关系打听的如何了?”
青稞上前发愁:“打听好了,比较复杂,公主您以后的敌人不少。”
良久,月姜就把景宫内的人际关系弄清了。
景宫内一共有两位太后,分别是程太后与郑太后。
程太后就是撞安国大殿朝柱走的那位景帝嫡妻,她膝下无子,出身景国贵旧,家中于景砚祖父在时如日中天。
郑太后门第逊于程太后,家中曾陪景砚祖父随质玉国,在玉国一直是郑太后陪伴景砚祖父。
听说郑太后与景砚祖父感情甚深,回国后被封为贵妃,是景怀煦生母,儿子登基成了太后。
两宫太后多年争斗不休,若不是景怀煦的皇后叶氏是她们丈夫所定,怕是皇后都要从这两家人里出。
没了皇后能争,二人各自在景怀煦后宫安排了娘家侄女。
分别是程太后的侄女,程婠程贵妃,生有一子景硕,今年十九。
郑太后的侄女郑清鸿郑德妃,生有一女景宁今年十九岁,儿子景碌十八岁。
皇子俱已长大,二人各自对娘家所出的孩子寄予厚望。
尤其郑太后的态度耐人寻味,哪怕景砚是郑太后的嫡亲孙儿,她都不甚在乎,反爱重与自已有一层血脉的郑德妃之子,景碌。
以致景砚与景宜兄妹二人,跟郑太后的关系不亲不近。
尤其景宜,自已亲皇祖母不疼爱她,程太后对景宜甚是千娇百宠,景宜非常敬爱程太后。
而这俩太后在身边,又各养有娘家侄孙女。
程太后的侄孙女程素云,郑太后的侄孙女郑玉彤。
对待这两个侄孙女,两宫太后分别想效仿当年安插侄女进景怀煦后宫一般,将人安插进景砚的东宫。
当年程太后的侄女比郑太后侄女高出了一个位份,皆有当年景砚祖父赴安国的羁绊。
一直以来景宫纷纷以为程素云,必然会是景砚的正宫太子妃,哪想被月姜截胡了。
景宜亲近程太后与程素云,为了程素云,她今日找月姜麻烦说的通。
“公主,奴婢听说当今景国程贵妃与郑德妃相比,陛下较喜欢郑德妃,郑德妃是陛下的亲表妹。”
“您说若两宫太后的侄孙女再进了殿下东宫,殿下会不会也偏向自已的表妹?”青稞担忧。
月姜挑眉,不认同:“查的消息都说了,郑太后更偏爱娘家侄女那边生的皇子,若景砚明知郑太后对他不喜,他又怎么会喜欢郑玉彤。”
月姜是他国和亲公主,六宫联姻间有言。
若和亲,男方一国应该立约一年不纳姬妾,礼待妻子,但也不是说就要苛待丈夫,毕竟和亲公主可以从自已带来的人中安排媵妾。
景砚目前看似不热衷声色犬马,但成亲生子是一朝大事。
谁知他会不会为了繁衍子嗣,多纳姬妾,或者成了亲,尝了滋味趣味大开,爱上了莺莺燕燕呢?
若真是这样,月姜没法子阻止,但她才不会爱上景砚呢,一国之后、一国太后也有极大的福气享。
只要景砚未来的莺莺燕燕不要试探她的底线,故意对自已耍花招,她好好享福得了。
但眼下这两宫太后的侄孙女,不一定就会安生,月姜可不想跟她们,像叶皇后跟程贵妃、郑德妃一样缠缠绵绵到天涯。
兴许叶皇后那疲态都是让她们累的。
景怀煦的后宫都成了两宫太后争斗的战场了,叶皇后辛苦的模样,景砚不会没看在眼中。
当年景怀煦生父身死安国,景怀煦年幼,只能任人摆布。
见不得成年的景砚就真会让两宫太后左右,纳了她们,月姜也不会轻易让她们进东宫的。
***
永寿殿。
佛堂前。
“姑祖母,听说太子殿下亲自去了,景宜那丫头半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来,还挨罚,皇后娘娘已经关了景宜禁闭,我去椒房殿她们根本不让我见景宜。”
程素云越说眼底越有恨光,气意甚大。
“殿下灭了丰国再拖不住婚事了,眼见他回来便可定下太子妃人选,怎么偏偏就让月国公主横插一杠子,不去安国反来了我们景国当太子妃。”
说着说着她酸意满满,帕子拧的变形:“听说月国公主甚美,太子殿下难道被美色所迷吗?”
程太后手中的佛珠声停下,缓缓睁开眼睛,一双佛香萦绕下的眸子泛着精锐地光芒,与香案前摆出的菩萨慈像有鲜明对比。
“安国当年害了先帝,害的我程氏一门一蹶不振,是安国报应,但月国公主成了景国的太子妃,确实于我们无益。”
“事已成定局,先安生吧,反正咱们比那边有资格,免得急中生乱,让那边抓住错处就不行了。”
程素云虽然很气,但一想到再如何,她也比郑玉彤有资格多了,倒也能暂忍。
“是,姑祖母。”
安国。
殿内。
金冠锦服的男子端坐于书案前,目光望着挂于面前的美人像,语气虽淡的如水,但眉间已然凝满滞意。
“你说孤的太子妃,被景砚劫了,还要嫁景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