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我差一点就要答应下来，话都到了嘴边，还是被我咽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这是哪一出，所以也没有明说，就那么含糊过去了。张小菲大概是看我也不怎么情愿，最后叹了一口气：“那你再考虑一下吧。”
接下来一直到殡仪馆，她都没在提起这件事情，只是跟我说了一下林小姐。
林小姐本名叫做林雅安，道号同安，在福建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又去了台湾，是在台湾道观出的家，冯家军那时候还没有做殡仪馆的生意，而是干另外一行。
至于究竟是干什么的，她也没具体说，反正不是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
反正是那个时候，他在台湾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林雅安的师父，他师父轻易不下山，事情就交给她来办了。
林雅安业务很广，除了道士做的，她还兼职游医，治跌打损伤很有一套。当年这儿治安还没有那么好，有些人火拼回来受了伤不好去医院，她也会来看看。
“这一次，我估计主要就是为了那块地来的，我当时真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我和林叔都不是那样的人，小陈你也知道的。”张小菲说着，也有点局促。
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个女人都说着没几次了，我没理由一直跟她闹，所以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张姐的为人我是相信的。”
“你……算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多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林小姐这一次过来，带的尸体我知道，那是养蛊人的尸体，这些人一般在身上老林里生活比较多，身上湿气重。”
她说着，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阴气也重，所以有时候会被不能去投胎的恶鬼附身，你也知道，人阳气重，恶鬼附身比较困难。”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我这就有一个，我还是传说中的至阳……
“额……你这个，可能算是物极必反。”张小菲也有点尴尬。
“恩，那，那个养蛊是……”我也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赶紧把话题转移了。
张小菲也没有多说，但是她对养蛊就是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现在其实养蛊这种技术已经失传了，甚至连以前是不是存在，都没有办法考证。
她也就是几年前过来的时候，听冯家军和林小姐顺嘴提了一下。
“但是我猜测，那个人也许不是自己想去的，我听说这里也有那种乩童的，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张小菲说这话的声音，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了。
我不得不靠过去，才勉强听清楚。
看我和张小菲凑得很近，开车的司机都从后视镜看了我几眼，我感觉他不太友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无视他。
没想到临到殡仪馆的时候，张小菲先下车，我后走一步，那司机却还是看着我。
“师傅，又是什么事？”我也没客气了，直接开口。
他又看了看我，最后要摇头：“莫事。”
我觉得很奇怪，特地又回头去看了他一眼，但是这时候他已经回去车子里，车窗被摇上了，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殡仪馆之后，我没有到任何一个地方去，而是直接在中间停车的大院子里停了下来，即便是知道我要过来时做事，但我还是什么都不想干。
这里半个人也没有，张小菲也皱着眉头，她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我跟着看过去就看见车轴印子，很凌乱，应该就是之前他们留下来的。
我正准备问两句，这时候张小菲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边接起来一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可以在一边先等等，接着就去接了。
我也没有在原地等，顺着旁边的屋子走了一圈之后，找了个拐角蹲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就是喜欢陈学忠，基本上别人一眼看不见的地方蹲下来。
毕竟这样让我感觉有点安心，能随时看见眼前的一切，不用害怕自己随时被人算计。
“你觉得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才蹲下一会，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突然说道。
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张惨白的半透明脸庞对着我，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我，眨也不眨。
我深呼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退了一点，然后看着凌雪说的：“你怎么现在出来了，根本也没见你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女人身边，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那个车上，也有点让我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凌雪说。
我问是什么，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看她好像真的也不知道，也没再问，其实我也觉得那车可能有点问题。一开始我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直到后来那个司机一直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有些诡异。
怎么说，就感觉那个司机好像不是在看着一个人一样。
而且现在想来，他刚才听见我和张小菲说话的时候，神情就很不自然了。我记得那时候说的是林小姐，说不定其实他和林小姐有关系。
虽然林小姐长得不错，不过她的性格实在是让我敬而远之。
我侧过身，不让张小菲看见我在说话，然后才对凌雪说：“我也觉得这地方，什么都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忙了这件之后，还是走远点吧。”
“哎……其实我觉得这个老头挺好的，如果一直能在他那边的话，其实还不错？”凌雪有点感叹。
她难得的夸奖一个人，这一次我倒是很认同，她的感想和我很相似嘛。
我对老头的印象很是有点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点奇怪的话，我都很愿意留下来。
“你蹲在这干什么呢？”这时候，一个人突然就走了过来，我抬头一看，是林小姐。
再转头去看，发现她们的车也已经到了。
她说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我蹲在这里，结果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一下断了片刻，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身边的空气。
那是凌雪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