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那边是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暂时没你什么事儿,就是老四被收拾的有点子惨。”
江怀良啧了一声。
“那小子头铁的很,一口咬住就是自已动的手,被那些个言官给参的呀,啧…”
江晚站起来就走,她爹赶紧阻止。
“这天都快黑了,你干啥去?”
“我去看看,”
“看啥看,好歹是皇帝的亲儿子,又有皇后在呢,左右五十大板也打不死他。”
把自已闺女给拎回来,按到椅子上坐下,老江才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别提溜着心了,他被光明正大的打上一顿是好事。反正咱家也没那个雄心壮志,不指望着你能多出息。
他现在名声坏了,对你们俩以后都好。
那小子一点也不傻,站出来替太子背了锅,以后他哥成功上位能亏待他吗?”
“哎呀,爹!”
江晚气恼的跺了下脚。
“我不是操心他以后有没有那个脑子去争什么东西,我是担心他别被人给下了黑手!就算太子现在跟他兄弟情深,那不还有宋家在一边蹲着呢吗?你觉得他们以后能容忍下李呈修这个嫡出皇子?”
“我知道。”
江怀良看了看长女,开口承诺。
“李老三确实有老丈人帮衬不假,可你爹我这不也还活着呢么?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四掉沟里去?”
“您有安排了?”
“那肯定的。”
老江抖了抖大胡子,显然对自已能成功把女婿给捞上岸这一动作很满意。
“过些时日皇上就会下令,让四皇子在我手底下任个小将,随我一同去东陵府。咱不让老四在京城杵着碍眼,等以后太子位置稳了,老四也能搏出点军功来傍身。到时候就怎么都好说了。”
江晚不大清楚朝堂上的动向,但是既然爹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是又难免有一点忧心。
“爹,您又要出征了?您都已经是国公之位了还挂帅出征,这妥当吗?”
“暂时也还行。”
对于长女的敏锐,江怀良很满意。
“朝廷上虽然还有其他人能挂帅,但是没有我合适。一个能让皇上更放心,再一个有你这回捅出来的娄子,回头能把我的军功往下压一压。而且晚姐儿,咱家目前还不是能退的时候。”
老江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世事洞明皆学问,他有非常清晰的自我定位。
“你爹是个武夫,也不懂文官嘴里的那些啥为官之道。
但是我知道我这个令国公,是皇上护在身前的盾握在手中的刀。我与他有情份不假,可我必须得让他用的称手放心。
这样才能保住咱家,以后能一直安稳下去。”
江晚受教的点点头。
“您自已心里有数就好,史书上屡见不鲜的功高震主,总归都是有出处的。咱们是武将之家,想要有个好前程肯定比文官更难。”
“可不咋的?老子本来还指望你们仨能好好念书,以后能把咱家的子孙后代们都往文路上带一带。结果我现在冷眼看着,好像就老二还有点念书的样子。你跟老三都够呛!”
江晚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这怎么说呢?
自已一个理科生,能把现在这绕的人头疼的文言文给学个差不多,就挺不错的了。叫她跟老二一样拎着书袋子指点江山,确实有点难度。
江怀良看着长女难得一见的窘迫样子,嘿嘿笑了几声。
“不是念书的料就算了,老子也没打算勉强你们什么。这回我把李老四带出去长见识,你在家里要帮着你娘看好咱家老老小小哇,知道不?”
“您放心,在外头别惦记着家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已。别让我们提心吊胆的就好。”
“嘿你这丫头,这咋越来越像你娘了呢?张嘴就是一顿絮叨。以前你也不这样啊?”
“我以前都是能动手就不动口,您要是还愿意我那样,我也可以。”
说实在话每天被母亲逮着学规矩,学人情世故,学达官贵族们之间的各种往来,都快把她给学吐了!
要不是自已是嫡长女,得撑着老江家的脸面,江晚早想撂挑子摆烂不干了。
“别,你自已想撂挑子就明说,别往你爹身上甩锅。回头你娘不得掐死我?”
“你又在闺女面前瞎说什么呢?”
说媳妇儿人家就到,许氏推门进来。
“这都到吃饭的时辰了,你们爷俩怎么还不过来?非得叫人来三催四请才行?”
“哪有这个话说的?我这不是跟大丫头说说外头的情况吗?这就来了。”
“爹,咱们快走吧,一会儿饭别凉了。”
老江小江爷俩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准备走。
“等一下。”
许氏闻言皱起了眉头。
“外头有什么情况,值当你们爷俩关起门来细研究?说出来我听听。”
“爹~~”
江晚赶紧学着老二老三撒娇的嗓音,拖着长长的尾巴叫了一声。江怀良扭过脸,不接闺女的视线。
“你叫我爷都不行,咱家你娘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你忘了?这都问到我脸上了,我肯定不能替你兜着,你自已自求多福吧!”
“爹,咱俩这都是什么嫡亲父女关系呀,你就这么干脆的把我给扔了?”
“嘿嘿嘿,死道友不死贫道。”
“到底什么事儿?”
许氏美目一横,对面爷俩立马老实了。江怀良殷勤的抖了抖大胡子,笑的很憨厚。
“媳妇儿你听我说,这回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晚姐儿她自已捅的篓子,哦不对,其实也不能怪咱家丫头,还是李家那俩儿子才是大头…”
“长话短说,别东拉西扯的!”
许氏看着明显有些心虚的父女二人,脸色已经很是严肃。所以江晚索性也不用老父亲掰扯啥了,自已开口坦白。
“娘,是这么个事儿。”
把一些能说的挑挑拣拣,扎扎拉拉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除了跟父亲约定好的梦境之事不能提,其他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把许氏气的狠狠点她脑袋。
“我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处理这种阴私之事一定要暗地里来,谁跟你们这般明目张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