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比她说的“过两天”提前了。我再一次请假,开着司马春的车,到机场去接她。
当看到她通道口出来后,我有些吃惊,二十多天未见,她瘦了一圈,头发也更短了,有点像女明星海清的发型。
不过她穿的很时尚,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还带了一幅咖啡色的眼镜。
我立刻迎过去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和之前在酒吧驻唱时用的香水有很大区别,我闻得出,她现在用的香水价格不菲。
她的这种变化悄无声息,但却是令我百感交集。
从机场出来,我问她回来办什么事,什么时候在回去。
任雪说,她这次回来只待两三天,回来是收一笔之前她办公司时的款,欠款老板现在有钱了,给她打电话,说还钱给她。
我问她参加选秀是不是需要很多钱,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先跟司马春借点。任雪说不用,她自己能搞定。
上了车,任雪就开始给一位姓陆的老板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可以见面,陆老板就让她立刻过去。
然后任雪就对我说了地址,让我把她送过去。送到了他们约见的地点,我想陪任雪一起去要账,结果任雪不让,而且也不让我等她,让我先去忙自己的事,等她这边解决清了,自己在打车回家。
见任雪的主意这么正,我只好开车离开,去了公司上班。下午的时候,司马春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又问他是什么样的办法,他就压低了声音,说任雪也在家里,他不方便说,有什么事,可以等晚上回家后在说。
晚上回到家,家中放着贝多芬的《钢琴变奏曲》,这是司马春在做行为艺术前夕,最喜欢听的音乐。
音乐是从司马春房间传出来的,我想他此时一定在养精蓄锐,准备大干一场。
任雪坐在客厅,左腿压着右腿边嗑着瓜子,边看一本关于音乐的杂志,我在她面前转了几圈,但她连头都没有抬,只说了句:饭已经好了,我们都吃了。
我应了一声,钻进厨房简单地把肚子填饱,然后与任雪并排坐在沙发上,问她账要的怎么样。任雪说,很顺利,陆老板明天会把钱给她。
我问多少钱,她说三十万。
我又问她参加选秀的情况,任雪放下手中的杂志,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群唱个歌,在一起比赛。
然后,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好频道,开始看最近正在热播的情景喜剧,她不时被喜剧内容逗得笑出声来。让我始终找不到谈话的切入点,我就那样坐了大概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
我站起身,去敲司马春的房门,想了解一下他的计划具体是什么。
结果,司马春在房间里说,别烦他,有事明天再说。
空气中似乎充满了不安的因子,吸入体内让我烦躁不安,于是,我回到客厅,用力伸展了下身体,对任雪说:“我累了,先去睡觉。”
任雪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应了一声,然后,我沮丧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任雪从云彩里飘了下来,我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她冲我嫣然一笑就越飘越远,我拼命在她身后追赶,直到她消失不见……
我一下从梦里惊醒,发现任雪就睡在我身旁,紧紧的抱着我,我仰望着黑洞洞地房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