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熬油?你疯了!”
在徐应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李叔就已经走过来伸手揪住我衣领。
不过这潜水服没有衣领,李叔便用手掐住我肩膀位置:“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吧?竟然敢做这么犯忌讳的事!”
“等一下,李叔。”徐应宏一脸茫然的问,“焚尸熬油怎么了?陈稷既然能说出这个办法,那证明这个办法肯定可行啊。”
他还是相信我的。
“屁,我能不知道这个办法可行?”李叔扭头对徐应宏破口大骂,“但做事之前好歹也考虑一下代价!焚尸熬油这种事情天妒人怨,做了是要折寿的!”
“折寿?”我大吃一惊。
三爷爷在那封信里说,我完全可以用这种手段,只是千万不要假手于他人。
他可没说做这种事会折寿。
“你不知道?”李叔一下子不生气了,改为吃惊,“你竟然不知道做这件事情的副作用——那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办法?”
“这是我三爷爷留下来的办法,说是能以毒攻毒。”我实话实说。
既然三爷爷二十年前就计算到现在发生的事,而且还能算到我身边还有两人,肯定也不会忽略焚尸熬油会折寿这种事。
既然不会忽略,那三爷爷这么吩咐我一定有他的理由。
“的确是能以毒攻毒,但是你想过没有,那个尸体可是一个煞尸。”李叔指着董可为的尸体说,“焚尸熬油本就能让尸体生煞,你如今还要对一个煞尸的尸体这样做,是真不想想自己的后果?”
我摇头——不是不想,是不需要想。
我的水平比起三爷爷来,可是差的不止一点半点,而且三爷爷肯定不会害我。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按照三爷爷的吩咐来?
“你就这么倔?就因为一封信,而且还是二十年前留下来的信?”李叔仍然是打算劝我。
我坚定不移的点头:“既然三爷爷留下信这么说了,那我就这么做!”
李叔被气笑:“好好好,反正你年轻,寿命长,你愿意折寿就折寿去吧,我也懒得管你。网上不是说了吗,这就叫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最后李叔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想最后警告我。
但我没有听,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已经将木柴堆好的徐应宏:“你愿不愿意帮我?”
徐应宏一副为难的样子,先是看了看李叔,然后又看看我,最后终于闭着眼睛狠下了决心:
“我还是帮你!”
“好兄弟,够意思!”我对他竖起大拇指。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兄弟的原因,主要是我师父相信你。”徐应宏笑着回答我,“当然,我本人还是比较相信李叔,所以说我顶多只会帮你打一些下手,其他的……”
说着这些话,他把手里面的木柴放下,拍拍手道:“毕竟我也是非常珍惜自己生命的。”
这一点他大可以放心,三爷爷留下来的那封信里面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帮忙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我来操作。
难道是因为我本身有什么特殊?
算了也不用思考那么多,反正本身的特殊原本就已经够多了。
先不说别的就只是说那只黑猫,就足以让我思考上三天三夜。
把所有的木头全部堆放好,李叔正好蛮不在乎的把三十六跟镇魂钉全部都从董可为的尸体上拔出来:
“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既然小陈你打算把这个尸体给烧掉,那我可不能让我的宝贝给这个杀父弑母的尸体陪葬。”
看得出来,李叔心里面的怨气并不少,董可为原本完好的尸体,此时是这边一个洞那边一个洞。
我和徐应宏一起费力的把这个尸体给搬到那些柴火上,还在尸体的正下方放了一个小铜碗。
做完这一切后,徐应宏把找到的燧石给我:
“看你的,剩下的我就不想参与了。”
接过燧石,我对徐应宏一笑,说道:“放心,就算剩下的你想参与,我也不会让你参与。”
这放了二十年的燧石轻轻一碰仍然能打出火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将这堆在一起的木柴全部点燃。
火焰吞噬了董可为的尸体,淡淡的焦糊味在这个水下洞穴里飘荡,如果仔细听,在木柴的噼啪声之外,还能够听到一点点烧肉的声音。
咚。
很大很轻的一声响从火堆里面传出,透过木头与木头之间的间隙,能够看到从董可为的尸体上正在渗出像油一样的物质,滴落在底下早就放好的铜碗里面。
这就是尸油了。
而且和尸体那怪异的味道不一样,这尸油竟然散发出一种芬芳的味道,让人忍不住闻了还想闻,就像是饥饿的久的人突然间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造孽啊……”
李叔摇头:“尸油生香,这家伙生前到底做了多少违背天良的事,炼出来的尸油竟然会有这样的香气。”
“李叔,这尸油怎么会是这样的一股味道?”徐应宏已经和李叔站在一起,此时也正好方便他发问。
“这尸油可不一般,就像是神话传说里面一些恶魔为了勾引修行的修士,会长的异常妖艳。这尸油自然也是同理。”
瞧见徐应宏不会,李叔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尸油本来是恶臭异常,只有做了恶事的人,尸油才会有香气,而这香气越香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生前做的恶事越重。”
“香味的轻重,仅靠鼻子难以分辨出来,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只要是尸油有香气,这个人生前必定是十恶不赦之辈。”
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
李叔介绍的时候,虽然是以给徐应宏讲解的名义,可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我在旁边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明白,李叔这是因为我不听他的话而生气,但是又想将这个事情告诉我,所以便用了这种办法。
同时也在提醒我,尸油越香,用起来就越折寿。
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回头望去,那个水潭里面已经有一些被泡的发白的手浮上来,似乎要把什么给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