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我和董夫人同时喊出声。
不过我是制止的赵广进,而董夫人是制止她的儿子董可为。
“干什么?”
赵广进可不像董可为那么听话,尤其是他对我本来就没什么信任。
“别再多说了,咱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董兴家的尸体,已经变回了原样,就像是刚才没有出现过任何动作。
但我相信我刚才不是眼花,董兴家的尸体是真的出现了变化,只不过没有别人注意到。
“你小子该不会是拿我耍着玩的吧?我警告你,你可别给我耍花样。”
赵广进倒是不乐意了:“说要我来的是你,说要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不去搭理他,转而看向董夫人:“董夫人,我是真的想问你,你的那一副铜镯子,到底是不是你们家的传家宝?”
看动作,董夫人是想回答我的。
不过她看了一眼赵广进,马上摇头:“这个……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我点头,对着董夫人道了声谢,转身就往外走。
“陈稷,你干什么去?”赵广进在后面叫我。
而我已经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了,现在的我只想去救赵筱俐。
至于赵广进这个家伙,爱怎么死怎么死。
“行,你小子要是走出了这个门,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老子这么有钱,什么人请不到,还非得看你一个小屁孩儿的脸色?”
“随便你吧!”
我没有回头,却伸手对他比划了一个中指,然后大踏步的迈出董家的大门。
一出门,旁边站着的徐应宏吓了我一跳。
“我看的没错,你还真是同行啊……”
徐应宏摸着带有胡渣的下巴:“不过你选的主家可不怎么好,那个姓赵的是出了名的拖欠工资,在他手里被拖死的人可不止一个了。”
“拖欠工资?”我想到刚来的时候从楼上跳下来的那几个人,“今天早上那几个?”
“你也注意到了?”徐应宏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近发生的事,“本地的一些同行我都见过,可我没见过你,你应该是外地来的,可你怎么会知道早上发生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就和赵广进在一起啊。
轻轻摆手,我对他说:“咱还是别说这个了,说吧,你为什么在门口等着我?”
“因为这一家的死者。”
徐应宏换了一副正式的表情,但这让他显得更像是一个销售:“死者死不瞑目,偏偏还不让下葬,估计今天晚上就会出事。”
“那你还走?”我反问。
这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有责任心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想走?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任务!”徐应宏两手一摊,“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何必在门口鼓捣这一摊子事儿?”
“你师傅?”
我心里警惕了一下——季叔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是人人都是善心。
反而因为都是和这些不死不活的东西打交道,每个人都是游走在阴阳之间,早就习惯了生活在灰色地带,坑与被坑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季叔说我是新手,没有什么坑与被坑的选择,肯定都是被坑。
徐应宏这家伙在门口等着我,我就已经有了警惕,更何况这家伙说他还有个师傅。
“没错,就是我师傅,在这座城市,我师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
徐应宏颇为自豪:“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联手?那具尸体看样子是不能火化了,只能想法子镇住。看样子你也很年轻,也是让师傅撵出来的吧!”
“要不要咱们两个人合作,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两个人说不定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我摇头拒绝——先不说季叔不在我身边,对同行里的事情我没什么了解。就算是我愿意,我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根本帮不上忙。
“为什么?”徐应宏反问。
“我没有时间。”为了礼貌,我还是找了个借口,“等下次吧,说不定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徐应宏看了我一会儿,摇头叹道:“好吧,既然你没时间,那我就回去多想办法了。”
他终于转身离开,而我则往外走一段路,来到赵广进的车边等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太阳西斜,赵广进才终于出现。
赵广进还能算得上穿着整齐,但是他身边的保镖身上却有些凌乱,而且有两个保镖手上还都沾了点红色的血。
“你在他家里做了什么?”
看见血,我心里有不好的猜想。
“没做什么,不过就是他家的小兔崽子对我有点不礼貌,我让人修理了他一下。”
“你……”
一听这话,我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开口就被赵广进打断。
“喂喂!”赵广进皱眉看着我,很嫌弃的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我拉你回家?”
“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送我了?”我反问。
当初是赵广进求着要帮忙的,可是我说的话他不听。
单从礼貌来说,他怎么说也该把我送回去。
可听我这句反问,赵广进倒是笑了:“小子,我让你来是让你帮忙的,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要是你叔说话,我也许会听两句,但也就听两句而已。”
“在村里对你们恭敬,是我找不到其他的人,但这是在城里只要是有钱什么样的人我找不到,还非得让你帮忙!”
“识相的就自己想办法,别再上赶着攀附我们赵家,先前给你点脸,你还真把自己当高手了?”
经过这一番话,我算是对赵广进的嚣张跋扈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我也几乎可以猜到董家为什么没落了——赵广进这个家伙可不像是会用正当办法的家伙。
眼睁睁的看着赵广进上了车,在夕阳下,在我面前嚣张的开走。
看着他坐的车的背影,我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夕阳的光辉,从指缝之间,我看到了赵广进,也看到了他的身边。
那个原本是我坐的位置,现在本应该空着的座位上——
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