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猛地抬起了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点点金色的光芒从城市之中散出,那些错落的摩天大楼,无数交错着的街道,结实的沥青路面正在逐渐消散……
金色的光点向着空中飘去,如同洪流,升腾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切的一切,如同梦幻泡影,破碎了……
南礼抬起了头,目光落在那些飞舞的金色光点上,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王面回过头来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阿免…阿免,怎么办?我改变不了,我改变不了这一切。”南礼痛苦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王面目光落在那些不断消失的民众,他们有的哭着,有的笑着,但是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在做着一件事。
那就是道别……
他的神情中浮现一抹痛苦,眼眶渐渐泛红,假面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恍惚着,也痛苦着。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座鲜活的城市消失……
“阿礼,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对吗?”王面抱紧她,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手指抚过她的眼眶。
南礼点了点头。
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她不用再隐瞒什么了。
“沧南,本该在十年前消失……”她看了一眼围过来的众人,缓缓将知道的有关沧南的一切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意突然在南礼的灵魂深处中浮现,她闷哼一声猛地抱住了脑袋,身体倒进了王面怀里。
“嗷呜…!”
与此同时,刻耳柏洛斯的周身浮现一抹白光,它晃着身体向着南礼走了过来,身体在不停地缩小。
“发生了什么?!”王面的瞳孔骤缩,猛地看向刻耳柏洛斯。
“嗷呜…命运…丝线…”
刻耳柏洛斯的身形在空中化为了一抹白光,将假面众人笼罩起来,下一秒,所有人眼前一黑,同时晕了过去。
……
湛蓝的天空下,海浪一波紧接着一波地涌来,气势汹汹地朝着沙滩奔袭,而后在岸边轰然破碎。
四个浑身湿透的身影被海浪推向岸边。
“Pater, ecce, hic multos homines mirandos habeo.(父亲,你看!这里有好多奇怪的人!)”一名身穿亚麻长袍的少女好奇地将头探了过来。
“他们长得和我们不一样,穿着也好奇怪。”
“菲比,不要靠近那些奇怪的人,小心他们会为你带来厄运。”
一名长满络腮胡的欧洲面孔走了过来,他的身上同样穿着一身直袖亚麻长袍,质地看起来很粗糙。
阿克托斯的目光扫过海岸边昏迷的几个身影,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突然他的目光一滞,定格在某个女性的脸上,当看见她身侧的那只三头犬后,“噗通”一声,他猛地跪了下来,将头紧紧地贴在地面。
“菲比,快跪下!”他迅速扯了下身侧的少女,两个人同时拜服在地。
南礼缓缓睁开了眼睛,脑海中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她猛地捂住了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在周围。
“这里是哪里……”她茫然地看向周围。
视线中出现了假面三人昏迷的身影还有两个跪伏在地的欧洲面孔。
她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焦急,也没时间在意那两个奇怪的陌生人。
“阿免,醒醒?!”
“刻耳柏洛斯!天平…!漩涡!”她一个个走过去将他们昏迷的身影摇醒。
脑袋紧紧贴在地面的欧洲少女脸上浮现一抹茫然,她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南礼,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自已的父亲。
“父亲,她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嘘,不要说话。”阿克托斯瞪了她一眼,少女顿时乖乖地低下了头。
假面三人在南礼的叫喊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刻耳柏洛斯瞳孔一睁,猛地窜到了南礼脚边叫了起来。
“我靠!这里是哪里?穿越了?!”漩涡揉了揉脑袋,惊讶地喊了一声。
“穿什么越,你见过穿越一穿穿八个,连狗都不放过?”天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周围,脸上神情顿时难看起来。
“月鬼,蔷薇,星痕,檀香,他们都不在这里。”
王面忽略浑身粘腻的不适感,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凝重地走到南礼旁边想要问些什么,南礼摇了摇头,蹲下了身体。
“刻耳柏洛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里是哪里?”她抚摸了一下刻耳柏洛斯湿透的皮毛。
刻耳柏洛斯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跪倒在地的两人身上,缓缓走了过去,阿克托斯的身体瞬间一颤,脸色变得苍白。
南礼跟着它走了过去,目光落在两个被吓得浑身颤抖的身影上。
“你们在做什么?”
“Domine, divinas tuas voos intellegere non possumus.(大人,我们听不懂您的神语。)”阿克托斯恐慌地抬起了脑袋。
南礼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唇瓣,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被她掩饰了下去。
她明明听到对方口中吐出了她完全不理解的拉丁语,可是脑海中却莫名懂了他说的意思。
只是对方似乎听不懂她说的话。
“这里是哪里?”刻耳柏洛斯的身形缓缓变得高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口中吐出了流畅的拉丁文。
阿克托斯神情一怔,很快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
“这里是奥斯蒂亚,大人您是要前往罗马城吗?”
“罗马?奥斯蒂亚?”王面听着刻耳柏洛斯的翻译沉思了一瞬,看向南礼。
“这里或许是文明消失之地,应该与你代理的那位古罗马神明福尔图娜有关。”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古罗马?可是古罗马文明不是在五百多年前就湮灭了吗?”
南礼感觉到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谜团,而且面前的两个欧洲人似乎过于恭敬了,就连刻耳柏洛斯的异常,他们除了有些害怕,也没有表现出惊异。
南礼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叫自已“大人”,可是现在情况不明,暴露身份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弗莉西亚,我想我知道这是哪里了……”刻耳柏洛斯发音不标准的中文终于开始流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