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这种冷漠不近人情的人是不能指望了,于是玟小六跪着的方向转向夜煌。
声音中带着几分期许与哀求:“这位大人,您看起来是那么和善,求您开恩,放过那可怜的朏朏吧。”
“那家伙毛多肉少,滋味儿不好吃……”
玟小六话音未落,夜煌在听见朏朏二字时眉梢一挑:“朏朏?你说它是解忧兽?”
他这才低首,目光落在毛球脚下那团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白色身影上。
目光再次回到玟小六身上,夜煌漫不经心的问:“解忧兽颇为珍贵,是不是?”
“如果我们放了它,想必你也不会养它,而是换做银钱,对吧?”
“否则你也不会大费周章地跑到河边唱歌了。”
玟小六的身体瞬间僵硬,她最初的计划确实是如此。
她今天进山的目的,正是为了捕捉一只朏朏,好换得银两,为伙计麻子筹措婚资。
至于朏朏被卖后的命运,她未曾多想,也不打算过问。
但那是之前,现在她是真的不愿看到朏朏被吃掉。
夜煌不再多说,轻轻抚摸着毛球凑过来的大鸟头,与其商量:“我今日猎得两条鲜鱼,用它来交换朏朏,你可愿意?”
毛球明白了夜煌的意思,识相地挪动大爪子,抓起打算装死到底的朏朏拖到夜煌脚边。
就在夜煌准备弯腰抱起时,相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提起朏朏厚厚的脖颈皮毛,故意摇晃了一下。
“既然喜欢,便留下它。”
朏朏终于不再装死,因为相柳这一吓,它直接眼一翻,晕了过去。
夜煌被它这怂样逗得笑出声:“人说朏朏生性敏感胆小,果真不假,这就被吓晕了。”
该说相柳气大妖场太强吗?一碰即晕。
在相柳眼中,此时的夜煌,无论怎样美玉般的容颜,怎样皎洁如月的气质,都不及他这一刻生动的风采。
夜煌伸手想要接过朏朏,却发现自已的手被相柳紧紧握住。
“怎么了?”他眨眨眼疑惑地问道,难道相柳又改变了主意?
相柳却只是轻轻将朏朏抛上毛球的背,语气淡然:“它脏了,清洗后再交给你。”
“好。”虽说他并不介意,但还是顺了相柳的好意。
并为此感到欣喜。
玟小六旁观这一切,感到仿佛有人按着她的脖子,硬塞了一肚子狗粮。
这算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此大秀恩爱?
难道忘了,这里还有个活生生的人!
相柳自然没有忘记,玟小六被抓回辰荣军营,正躺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接受审问。
这种捕捉审问细作的事,相柳从不让夜煌插手。
曾经夜煌也对此表达过不满,他也想为辰荣军营做些事,而不是整日“游手好闲。”
那时相柳只是回答他:“你只需待在我身边就好,不要脏了你的手。”
可是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干净之人呢,草也是从泥地里长出来的。
夜幕降临,已是深夜,夜煌抱着处理完伤口的朏朏,轻柔地抚摸着,径直朝自已的营帐走去。
朏朏异常乖巧,它明白自已的生死命运掌握在这个人手中,因此在上药包扎时,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夜煌轻挠着朏朏的下颚:"往后,你只需安心伴我左右,我自会保你周全无忧。”
“反之,毛球腹中将会成为你的最终之地。”
他气定神闲,语调温柔,吐出的话语却似乎带着淡淡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听懂了吗?”
朏朏识时务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萧霁林逗弄它的手指,表达自已的顺从。
它才不想当粮食,然后成为一坨臭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