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书筹备全院大会时……与此同时,在轧钢厂钳工车间里。
陆师傅正认真检查秦淮如首次实际操作产生的废料。
没错,对于新手而言,是没有机会直接参与生产产品的,他们需要通过使用废料练习技能。但由于废料并不充足,无法大量供应,这也是当年实习生难以晋升正式工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那个年代,国内几乎什么东西都匮乏,尤其钢铁更为紧缺,任何细小的边角料都不会被弃置。说得不好听一些,在那个时期如果偷走一只鸡或是一斤肉最多被罚点款或是全厂批评,情节严重的可能被解雇;但倘若谁敢于私拿一斤钢材,立刻就会被严厉惩处。
此状况还会维持很长一段时期,在未来很多年里,废旧钢铁的价格还能稳定在一元钱以上。
尽管有了黄书之前铺路,但秦淮如每天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跑杂役上,实际动手练习的时间不超过四十分钟。
此时,秦淮如怀着紧张的心情立于陆师傅身旁,车间里的温度本就偏高,所以她的样子就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师傅脸上的严肃表情慢慢放松,最终甚至罕见地露出了微笑,转身看向秦淮如:“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试着进行生产看看了。当然,你也别抱有侥幸心理,废料毕竟是废料,能看出的也只是你的操作没问题,想要达到合格的标准还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听到陆师傅的话,秦淮如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即向陆师傅深深地鞠了一躬:“是的,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
陆师傅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然而不一会儿,车间里传来了他喜悦的炫耀声音,显然是对秦淮如今天的表现出乎意料地满意。陆师傅此刻在心中暗暗想着能否在四个月之内使秦淮如成为一名合格的一级工,最迟也绝不会超过五个月。
毕竟厂里对于带徒弟的师傅们都有奖励制度,且所需时间越短,奖励也越高。假如能让秦淮如四个月内通过考核并升为一级工,那无疑创造了工厂的新纪录,到时不仅会有丰厚的奖金——约二十余元,相当于他一个星期的工资,还能获得奖励票证。
听着旁边师父得意洋洋的话语,秦淮如更加充满动力,因为她自已也非常希望能尽快被认可然后转正。虽然现在手上还有一些积蓄,但她的家里人大多数都是黄书提供的伙食支持。秦淮如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她曾考虑过给黄书伙食费,却又顾虑黄书会有别的想法。
没错,秦淮如就是怕黄书责备她,而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想法。她可以明显感受到黄书是真正关怀槐花与小当,那是源自内心的关怀。
在这样的情形下,要是黄书日子艰难尚有余地商量,然而她了解,黄书实际上并不匮乏。每个月几乎八十元的薪水,身边没有家室的负担,并且……
因此她坚信一旦提议向黄书支付伙食费用,黄书定会觉得被贬低。
"或许可以下班后给他带些什么?又或是帮忙打扫房间?"
想到这,秦淮如下意识摇头否定了这一念头,她最近也去过黄书的住处,比自家都整洁得多。购买物品就更为不妥了,假设流言蜚语兴起,称她这个寡妇与黄书的关系不同寻常,这对黄书的形象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这可如何是好呢……
回到四合院。
“为什么突然决定开会了?”
在听到黄书准备召开全院大会后,闫埠贵满脸狐疑,现在院儿里一切都挺好的,没有了那些以往让人头疼的事儿,贾张氏也不再撒泼打滚了。
更重要的是,易中海不会再逼迫大家帮忙贾家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不是挺好吗?为什么会突然要召开大会呢?
黄书沉思了一会儿,道:“尽管现在院子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可是大家依然对易家和贾家的孩子心存偏见,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即便易中海犯了错误,但是一大妈没过错,小自强也没问题;贾张氏蛮不讲理,但是秦淮如并无过失。他们的三个孩子之中,棒梗虽然以前调皮捣蛋,但小当和槐花还是很懂事的。更何况棒梗才九岁,只要教育得法,未必没有希望。所以我想召开一次大会,与大家沟通一番,毕竟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家和谐共处才是正道。”
事实上,那些关于盗圣棒梗的传闻,多半是他从前世小说中的记忆延续过来的,电视剧还没完全看完,基于这些,他对棒梗的印象不太好。但当时棒梗已是十几岁的孩子,个性基本上已经成型。
而如今棒梗几岁?才九岁,他的性格、认知以及三观都在塑造过程中。如果这个时候掐断那些有可能对他造成不利影响的人和事,他会真的无可救药吗?绝不会!
更荒唐的是,黄书记得以前读的一些小说里描写,棒梗三四岁时就有人说他是不可挽回了——这是胡说八道!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懂什么?不就是大人们教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吗?
如今没有贾张氏这个“污染源”再去带坏棒梗了,认真管教个两三年,谁敢说他会无法成才?
听完这一席话后,闫埠贵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问道:“你是要我在会上支持你?”
听到这话,黄书差点被噎着,明明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彼此还不清楚吗?他万万没想到,闫埠贵竟然在这个时刻开始盘算。
狠狠瞪了他一眼,黄书深深吸了一口气:“要不要参加这个会议,随你的便,你参不参加我也无所谓。但如果将来你们家里发生点什么事,别怪我不管不问!走着瞧!”
闫埠贵一时语塞。
他郁闷的想着,黄书这么做也忒……太小家子气了吧。
在闫埠贵眼里,这不就是在晚上的大会中让自已表态支持下黄书而已?他稍微付出点也是正常的。
不容否认,易中海当初通过自已的手段将包括这位教师在内的整座院的人都“说服”了,使得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以前只要有募款或其他需要帮助时,易中海到最后都会返还闫埠贵出的那部分,并稍微给他一点额外的好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凭闫埠贵的性格,要想掏他的钱包,简直比登天还难。
毕竟他连亲儿子都算计,还管什么邻居?可即使再要面子,闫埠贵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面子和儿子相比哪个更重要。
尽管如今易中海不在了,黄书也还没有接任大院大爷的位置,但是在闫埠贵的心目中,黄书显然已经成为代替易中海的存在。于是他本能地把黄书当成了新的话事人。可黄书根本不买他的账。
黄书明白闫埠贵的小心思,他无非就是想省点钱让他帮闫解成安排工作。他若是能够帮助闫解成解决工作问题,那房子的事在这个年代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希望,即便不能在这个院子,起码也会有个地方落脚。现在的住房到以后就是私人的财产。对于一套四合院住房的价值,别人不一定清楚,但黄书心中再明白不过了。
见黄书转身离去,闫埠贵急得抓起了黄书的肩膀,随即又觉得不妥,忙收回手,调整了一下眼镜:“唉,黄书,刚才失言了。今天晚上的会按常规来处理,我主要想说的是,关于解成工作的事情…你多多费心。”
黄书嘴角微微抽动,面露一丝玩味:“这么说,想清楚了?”
提到这事,闫埠贵心中一阵烦闷。闫解成现在似乎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铁了心要找个正式工作。不论待遇如何,他就认定了工作一定要拿到,不然他就要去流浪街头。要不是十分确定解成真的是自已的儿子,闫埠贵肯定不会管。
实际上黄书也很意外,因为他仅仅是给了解成一两句点拨,并没有明确建议他跟父亲对抗,但却演变成了现在这般状况。
听了闫埠贵的一番描述,黄书面部表情相当复杂。眼看着这位父亲开始喋喋不休,似乎还打算哭起来,又想到今天下午还得去工厂领薪水且联系装潢工上门,他只好立即拦住他,问道:“闫老师,解成是不是正好十九岁?”
“对,十九了,也到谈婚论嫁年龄了,所以…”闫埠贵点头答道。
还没等他说完,“嗯,十九岁啊。”黄书叹息一声接着说:“其实按照现行法律,一旦满十八周岁就成为独立个体,父母无需继续照料。等将来需要时,你有权要求他们孝敬,如果子女不尽职责,你完全可以去法庭上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