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我被陆瑾行救走。
他说他会护我一辈子。
十五岁那年,我认识了沈妄。
他也说他会护我一辈子。
二十三岁这年,说会护我一辈子的两个人,
却为了他们的白月光,亲手把我扔进了海里。
……
咚!
我被粗暴的扔进了无尽的海水中。
游轮甲板顿时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都在激动的拍掌叫好。
却丝毫不担心海里的人还有没有命活着上岸。
我拼命拍打四肢,张大嘴呼救,却涌进一口苦咸的海水。
“救命。”
“救救我。”
我的努力呼救,在别人眼里却是增加乐趣的兴奋剂。
有的甚至还往海里扔面包、红酒。
他们笑得前翻后仰,仿佛在海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提供表演的玩物。
我四肢乏力,小腿抽筋,身子渐渐下沉。
恍惚中,我看见了站在甲板上的那两个男人。
一个,是给我新生的人,此刻他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海里挣扎的我。
另一个,是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人,而现在,他却眉目柔情的拥着另一个女人,脸上露出和周围人一样的表情。
戏谑、嗤笑、玩味儿。
在他眼里,我俨然成了一个玩物。
我好累,心里累,身体更累。
我好想放松一会儿,起伏的海面,就像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的怀抱,我缓缓闭上了眼,嘴角扬起一抹笑。
我安然的躺在她的臂弯里,不用理会外界的嗤笑讥讽,也不用去分辨他们对我是不是真心,我只要乖乖的睡过去就好。
可港湾只是暂时的。
耳边的低声交谈还是吵醒了我。
我眼睫轻颤,缓缓睁眼,入目是一片白。
我大脑一片空白,没有记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那几道交谈声变了调。
“病人醒了,快去通知陆先生和沈先生。”
“再给病人做一次检查,做进一步的治疗。”
我躺在床上,任由他们动作。
有人喂了我一点水,我干涩的喉咙瞬间得到了缓解,大脑也渐渐清晰起来。
我记起来了,我作为陆瑾行的女伴,出席沐晴的游轮生日宴。
兴致来了,沐晴作为主角,提出让陆瑾行和沈妄赌一局。
赌注就是她和我,谁输了,谁的女伴就要被扔进海里五分钟,没有保护措施,直直扔下去。
死不死,全看运气。
沐晴喜欢追求极限,可我不想陪她疯,更不愿意用命去赌。
可陆瑾行和沈妄,为了满足她的变态愿望,强硬的把我按在一侧,开始了那场疯子般的赌注。
赌局很简单,比大小,三局两胜。
我哀求的看向陆瑾行,希望他理智一点,可他却连眼都没抬,只是盯着手里的牌。
我又看向沈妄,可他的眼里,只有沐晴。
他戏谑的看了我一眼,轻笑道:“安安,别怕,万一这最后一局是陆瑾行赢呢?”
没错,他们已经玩儿了两局了,目前是平局。
我希冀的看向陆瑾行,甚至愿意把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在这场赌局上。
可结果却是,陆瑾行扣下了牌,甘愿认输。
周遭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我也睁大了眼。
一向胜负欲极强的陆瑾行,第一次说出认输两个字。
沈妄嗤笑一声:“安安,那就抱歉了,这局是我赢了呢。”
我的眼神渐渐灰败,全身血液倒流。
沐晴拍了拍掌,狐狸似的眼睛微眯着。
“抱歉了乔小姐,看来今晚下海的是你了。”
“来,都让让,把中间的位置留出来,我要占据最佳观赏台。”
我被保镖一左一右架着,越过陆瑾行时,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眼里升起最后的希望。
“哥,瑾哥,我不会游泳,你救救我。”
陆瑾行面无波澜的看向我,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安安,哥输了,愿赌服输。”
明明正值夏季,我却冷得浑身发抖。
我的身子如枯木一般,被大力扔下了游轮。
海面的冲击让我的大脑一阵眩晕,瞬间太阳穴发出剧烈的疼。
而说过要做我一辈子依靠的两个人,却只是冷眼相待,甚至充满兴味。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