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唐含月动作很快，甚至比干惯了活儿的熟手还快，只是活儿干得快消耗也大，估摸着到了玉米地中间位置，她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伸手摸摸瘪瘪的肚子，唐含月不甘心地取出一个馒头掰了半个用力啃着，肯定不能饿着自已。
好干，差点噎着，还好带了水。
她往罐头瓶里加了点红糖，又加了点盐，淌汗多，得补充点盐分。
馒头啃完，唐含月继续干活儿，只是动作没之前快了。
干得快饿得快，她空间里吃的有限，经不起挥霍。
没多久，唐含月就追上了旁边的宋春花。
“汤同志，你速度好快啊。”宋春花惊讶，她这一垄上午掰过一部分，新来的知青竟然能追上，好厉害。
“我就是有把子力气。”唐含月开口解释。
宋春花看她利索的动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
被唐含月一带，她掰玉米的速度竟然也快了几分，但是很快就坚持不住慢下去，没多久，就被唐含月超了。
看着前面的身影，宋春花忍不住换到另一垄，跟村里的婶子嘀咕拉家常。
村里任何事儿都有可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更何况唐含月看着特别单薄，但是干活儿却特别利索，跟地头还在吵架那位对比鲜明。
“这么能干？”有婆子不信。
宋春花指向分给唐含月的那两垄：“不信就去看看。”
奇怪，上辈子村子里明明没这位知青，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而此刻，两耳不闻其他事，满心只有掰玉米的唐含月已经一垄到头，才出玉米地准备进另一垄地，就意外发现隔壁再隔壁的婶子刚往衣服里塞了根玉米棒，还挺大。
唐含月：……
偷玉米做贼心虚的萧婆子：……
“看什么看，你敢偷懒我告诉村长去。”她不甘心地抽出衣服中的玉米丢到筐中，再抬头恶狠狠瞪着唐含月。
“你们这些知青可是上头分到我们村里的，不好好干活儿就饿死你们。”
唐含月：呵。
懒得搭理这个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的老婆子，她进玉米地继续掰玉米，多说话可没少干活儿的好处。
身边满了的筐子很快会有人拉走。
这是男同志的活儿，筐子装满后要把玉米送到地头板车上去。
不仅于此，砍玉米杆也是男同志的活儿，砍完后女同志还要捆扎玉米杆。
玉米地的活儿，一向都是这样男女搭配的。
唐含月干得快，跟在她后面的宋福成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等他一垄的玉米杆砍了一半，唐含月已经回头，掰到另外一垄的中间地方。
“你能快点不？我掰完还要捆玉米杆。”
唐含月抬头看向挥汗如雨的宋福成，只想着快点干完活去领自已的补贴粮。
被嫌弃的宋福成：……
他已经很努力了。
春花真没瞎说，这位汤知青，看起来又瘦又小，偏偏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他今天甚至没找到机会偷懒。
“我……我尽量快点。”
恰好这会儿宋宝国过来检查玉米地的进度。
先看到的就是磨磨唧唧抱怨不断地顾锦玉，她蹲在地里，掰玉米的活儿是做得心不甘情不愿。
掰玉米，自然是站着掰舒服点，要是玉米杆倒着就需要一直蹲着或是弯腰，再加上还要捆杆子，坚持一下午腰受不了。
但是顾锦玉干活儿太慢，分到一块地的宋福喜不想等，只管砍玉米杆，直接超前面去了。
宋宝国头疼，果然不能指望新来的知青，就这速度，还不如村里半大的孩子。
得赶紧把福喜喊住，不然待会安排别人来帮忙，一直弯腰受不住。
“福喜，你先去春花那边……”
话才说一半，他看到了另外一垄中忙活的唐含月。
嗯？
再看看远点的一垄，宋福成挥汗如雨，已经砍了大半。
那一垄的玉米，掰完了？
“汤知青，你活儿快干完了？”
顾锦玉跟宋宝国同时出声，惊讶不已。
顾锦玉心中暗叹，不愧是能杀蛇救人的存在，干活儿都这么厉害，她就干了一会，手指头疼得不行，都快撕不动玉米皮了。
宋宝国则是惊讶唐含月活儿干得特别利索！
唐含月抬头看看两人，手中动作不停：“没，掰完还要捆杆子。”
顾锦玉：……
宋宝国：……
同样是下乡知青，干活效率差距太大。
看唐含月距离田埂不到十米的距离，再看看顾锦玉才前进了十几米，宋宝国更头疼。
“福喜，你换一垄砍。”他抬手指向唐含月正在掰的这垄，示意人去尽头那边。
“汤知青，你要是把旁边两垄玉米也掰完，我今天算你满工分。”
四垄玉米是一天的活儿，真要全部掰完了就该给满工分。
工分=粮食，工分越多粮食越多，但是唐含月可不会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底子太差还拼命干活，嫌命长吗？
“这垄掰完我歇会儿再掰一垄，记六个工分，不过捆玉米杆的活儿得村长你安排别人做。”
捆扎的活儿要一直蹲着，废腰，她不想干。
宋宝国没意见，最重要的就是收玉米，相比较而言，玉米杆就没那么重要了。
“成。”
“至于你——”
他拧眉看向已经停下手中动作的顾锦玉，没好气道：“你跟我来，给你安排点轻省活。”
顾锦玉肉眼可见的开心，跟在宋宝国身后离开。
能成功换个活儿，都是小草的功劳，她丝毫不觉得自已干活被嫌弃是多丢人的事！
很快，唐含月掰完第二垄坐在田埂上休息了片刻，开始第三垄。
周围那些打量的眼神，她全部视而不见，等人进了玉米地自然会消失。
只是，视线消失，议论声反而更多。
下乡的知青那么多，其中不乏能干的，但是像唐含月那么瘦干活儿还特别快的，至今就她一个。
“那孩子肯定在家干活儿练出来的。”
“真是看走了眼，瘦瘦小小的，我还以为干一会儿就不行了，结果掰起玉米比我还快。”
“可不是，之前春花跟我说，我还不信，总算来了个能干的女知青！”
“她刚来，说不定就是为了给村长留个好印象，指不定明天就爬不起来。”
有人浇冷水……
唐含月只管干自已的活儿，比常人好不少的耳力让她听到不少有用的讯息。
比如说最近村民们已经在晒菜干留着过冬。
这边冬天很冷，地里几乎没菜，除了腌制的酸菜，饭碗里出现什么取决于晒了些什么菜干。
知青处自留地种的大白菜有限，要留着腌酸菜。
至于其他的茄子辣椒什么的，堪堪够吃。
基于这种情况，食量会逐渐增长的唐含月必须多存些吃的。
除去国营饭店买馒头，火车上买盒饭的钱，她明面上能动用的只剩十块出头。
孙家的那两千五百六十五块的现金，她暂时不打算用。
存折就算了，汤宝花肯定会去补办。
想到她竟然还能有三百块周转，唐含月就生气。
要是能杀人不偿命，那一家子肯定被灭门了。
就气！
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存冬菜，还有捡柴火。
活儿干完，她要去后山找吃的。
不说别的，野鸡鸟蛋肯定能找到些。
只是当第三垄玉米全部掰完，唐含月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被她看到想偷玉米没成功的婆子忽然倒在身前，哭天抢地。
唐含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