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一年半,那大观园依原著模样建成,独独不同之处在于那日谢恩之时,贾政与贾赦皆闻皇帝对贾家弃武从文之不满。
故而,于大观园内东北角寻得一处极为宽敞的平地,筑起一座演武场,又在周围起了十数间屋舍,以显贾家重拾武风之志。
此日,乃大观园竣工之日,亦是贾宝玉高光之刻。
贾政携他与贾雨村及一众清客入园游赏点评,宝玉一路展才,引得贾政抚须大笑。
然至最后演武堂处,宝玉却犯了难。
他望着那气势恢宏之演武堂,心中暗忖,自已对武风之事本就兴致寥寥,如今至此关键之地,竟不知如何应对。
抓耳挠腮半晌,仍无头绪,贾政大怒,高呼:“叉出去!”
至此,此次游园略带瑕疵而终。
演武场建成后,贾府众人皆以为可借此挽回皇帝的欢心,却不知这不过是表面文章,贾府内部早已腐朽不堪。
两府如今习武者,仅贾环一人。
梨香院。
“三爷,今日宝二爷在二老爷跟前露了脸,老太太闻之甚喜,赏了宝二爷屋里众人每人一吊钱呢。”
消息灵通的小红匆匆奔进书房,面带不悦,朝贾环嘟嘴埋怨。
贾环又长高些许,此时正无趣地放下手中《西厢记》,心中暗叹,此等尺度竟也配称“禁书”?
他微微扬起下巴,对小红之言不以为意。
“小红啊,你这心态欠妥,格局当放宽些。咱不与宝二哥争,要与天下人争。”
小红闻之,俏脸泛红,福身一礼道:“是小红狭隘了,还请三爷见谅。”
贾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置于腿上,轻吻其娇唇,良久方松,刮其琼鼻笑道:“也罢,此次便饶了你。”
小红近日愈显丰腴,贾环心中甚喜。
自林黛玉二进府后,贾环莫名被贾政唤去勉励一番,又嘱其专心习武,且着朴素之衣,无事莫往外跑。
贾环只当贾政担忧他树大招风,被敌国奸细所害,便依言而行。
今春,贾环与贾兰、贾菌一同踏上科举之路,连过县试、府试,奈何在最后院试中折戟。
贾环最为绝望之处在于,他竟看不懂院试题目,再继续亦是徒劳,于他而言,金榜题名实比造反登基还难。
于是,贾环自断科举之路,不再去学堂,一心习武。
不过,他们三人成了童生,在贾府引起轩然大波。
贾政为此高兴至极,每人赏了二十两银子。
昔日四人小团体,最令人唏嘘者当属秦钟。
自与贾宝玉交好后,便疏远了贾环等人。
结果如原著那般,与智能儿私会后病倒,不久离世,顺带把亲爹秦业也气死了。
瞧着旧友这般逝去,贾环感慨万千,在书房感伤数日。
小红担忧他闷出病来,便四处打听府中八卦,以解其闷。
小红享受着贾环轻抚,又说起新得的八卦:“东府蔷大爷从姑苏采办了十二个女孩子,还聘了教习,备了行头安顿在府中。以后咱们也能看新戏了。”
贾环微微挑眉:“可有尼姑?”
小红瞪大双眸:“三爷怎知?我爹奉二太太之命,采访聘得十个小尼姑、小道姑,另有一个带发修行者,生得极俊,只是面色不佳,见谁都甩脸子。”
贾环捏其白嫩下巴道:“还能美过你不成?僧不僧、道不道的,瞧着也不是个正经人。”
小红嘻嘻一笑,吻上贾环,松开后道:“三爷可莫乱说,那妙玉乃仕宦之家出身,二太太亲自下帖,让我娘去备车轿才请进府的。”
贾环将头埋于她白腻脖颈间,轻嗅其香,含糊道:“在我心中,就算她是公主也不及你半分。”
小红听了,心如蜜甜,面泛红晕,轻轻推贾环,娇嗔道:“三爷这嘴,就会哄人开心。可不许光嘴上说说,日后也得这般待我才好呢。”
贾环嗅着甜香,轻笑道:“何必等日后,我今儿便好好疼你。”
忆及往昔,小红那白腻如雪的脸蛋泛起羞红,贾环总能想出些惊人之法,忸怩道:“哪有主子伺候丫头的道理,再说了……天还未黑呢。”
贾环抱着她往里间走去,轻笑道:“你闭上眼睛,天不就黑了吗?”
………
贾环那边情形不知如何,贾政上奏请求贵妃回家省亲的折子已被皇帝恩准,定在次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消息传至贾府,众人欢喜雀跃,纷纷忙碌起来筹备迎接贵妃省亲之事。
贾环与小红并非首次合作,两人一同来到院子,见一众丫头正热火朝天地冲刷地面、粉墙刷漆,皆愣在当场。
晴雯手持梯子,正指挥几个小丫头挂灯笼。
她瞧见贾环与小红,撇撇嘴道:“哟,三爷和小红姑娘这是来视察咱们干活呢?府里上下为贵妃省亲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倒清闲得很。”
贾环笑骂道:“贵妃省亲去的是园子里,你们在此瞎忙活作甚?省亲之事皆有规矩章程,哪里更衣、哪里燕坐、哪里跪拜、哪里用膳皆有讲究,你莫不是以为贵妃会来咱这院里串门?”
晴雯确是这般想的,想着贾环乃贵妃之弟,说不得贵妃会来梨香院考察贾环功课呢。
被贾环这么一说,顿时尴尬,吐吐舌头,悻悻道:“反正也要过年了,全当为过年做准备吧。”
贾环也不揭穿她,刮刮她的琼鼻,向外院走去。
行至门口,正巧遇见贾宝玉、薛宝钗、三春和林黛玉相邀而来,忙迎众人至前厅。
宝玉与宝钗如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到哪都是一起。
倒是黛玉,独自默默走在最后,看不出喜悲。
贾环瞧着她越发超逸出尘,不免多看几眼,惹得黛玉回以白眼。
随后,黛玉悄悄塞给他一个荷包,轻哼道:“莫要再这般盯着人瞧,免得让人笑话。”
贾环笑呵呵地接过荷包塞入怀中,正巧露出以前黛玉所赠的旧荷包。
因时间久远,那荷包颜色微微泛旧。
黛玉瞧见,眼神微微一动,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在眼底闪过。
“旧的扔了吧,往后得闲了,我再给你个呆子绣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