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也只是惘然，季青收起心头的异样，脸色一正，看着愤愤不平的程思娇道。
“你也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夜里蜡烛的影子随着风摆动，点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程思娇半边脸隐藏在斑驳的光影里，看不清表情，季青只是听得她低低‘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狭窄的屋子一股疏离的味道弥漫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觉得拉开许多。
是程思娇有意疏远季青，理由只有一个，她觉得季青的真正身份没那么简单。
季青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在心里隐约有了擦测，他喉头滚动几番，薄唇却没吐出一个字。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还有设计没有完成。”
片刻后，程思娇率先打破沉默，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纠结季青的真实身份，而且自己刚刚做起的事业。
这两天小铺收益很不好，每天堂前只有寥寥数人，也只是看了看款式或者布料就走人，能卖出去的东西并没有多少。
“好。我带小包子去睡觉。”季青答应，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娘亲，再见！”小包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告别了父子两人，程思娇坐在木登上，静静盯着面前桌上没有卖出去的首饰和钱包，眼底是浓浓的愁绪。
她脑子飞速转动，想要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她看着风格偏向与现代的钱包，还有款式色彩都没有多大变化的首饰，心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家不买账的愿意很可能有两点，一是因为审美疲劳，款式刚刚出来都觉得新颖，但要是时间一长还是这样，肯定会减少消费欲望。二是因为她设计的东西很多都很贴切现代生活，要是能设计出同时具有现代和古代特色的商品，说不定又可以刺激大家的消费。
打定主意后，程思娇没有迟疑，照着脑袋的一些灵光碎片，兴致勃勃拼凑起未来商店的蓝图来。
时间到了深夜，程思娇终于有了困意，她舒展身子打算洗漱休息，不料回头却见季青坐在床边，身上衣服脱得只剩内衬，外面披着长衫，深邃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你还没休息？”
她看了看天色，已然是下半天，季青看起来精神挺好，眼睛炯炯有神。
本来程思娇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季青竟开口回答。
“你还没睡。”
模拟两可的语气加略显暧昧的句子让程思娇的心跳顿了顿。
咩意思？
是说时间很晚，我还没有睡，所以打扰到他休息，还是说我没睡到他边上，所以他睡不着？
程思娇瞬间觉得细思极恐，回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互动，她心头渐渐变地不踏实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青有读心术，见她纠结的样，又开口道。
“夜深露重，睡吧。”
这回语气正常不少，是以往的冷淡。
程思娇放下心来，悄悄松口气，也许季青只是看在小包子的份上，才叮嘱她一句，偏她还想多了。她摇摇头往屋外走，逼迫自己把脑袋里羞耻的想法扔出来。
不多时，程思娇洗漱完回房，季青已经躺回床上，身上盖上一层薄被，她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肩膀，耳边有均匀的鼾声传来。
她吹熄蜡烛蹑手蹑脚上了床，和季青背对背，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
窗外起了一阵风，吹的外面树影斑驳，程思娇望着它出神，心思不觉飘道天南海北，很快进入睡眠。
她旁边原本睡着的季青却忽然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在黑夜中忽明忽暗。
早上，程思娇是被小包子摇醒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软软糯糯的乖儿子黏在身上不肯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季请青已经不在身边，想来是一大早去了药房。
小包子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娘亲变懒了，都不给我做朝饼吃！娘亲坏！”
呃？
程思琪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小包子故意板起的小脸蛋，脸上笑眯眯地。
“哎哟，走，娘亲带你去买糖葫芦吃！”
带着儿子上街溜达一圈，顺便买好了一些新款设计需要的小零件，程思娇回家把季遥交给王氏后，便折回了小店。
她发誓，今天一定要把初级设计稿完成。
店铺开张，迎来了新的一天。
时间不长第一位客人进店，程思娇赶紧迎上去，是一家地主家女儿的奴婢，以前经常来她家买东西，是老主顾。
“小红姐，这回来需要什么。”
程思娇没有闲着，立马把店里最新的单品拿出来，给人一一过目，希望能成交，哪怕一笔。
小红看完所有东西，脸色略有失落，她伸着细长的脖子四处瞧。
“就没有别的了吗？你这些款式，我家小姐都有。”
程思娇尴尬地摇头，耐心解释道。
“这已经是店里最新的了。”
小红听完，对着她摆手，要是买了这些回去，准要遭小姐骂，还是算了。
程思娇把小红送出店门，看着人走远，脸上凝起的笑意慢慢褪下。
看来问题真出在这里。
陆陆续续地有客人进店，官宦家的小姐，普通农妇，也有给媳妇选首饰的汉子。但无一不是嫌她店里的东西款式老旧，没新意，最后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除了个别定制款外，几乎没有卖出去一件东西。
思索的目光一一扫过满铺子的东西，最后落在一些还未裁剪的布料上，程思娇脑袋灵光一闪。
成品可能大家看不上，但是原料就不同了，只要自己以低于市场的价格的卖出去，说不定还能赚回一些本钱。
这么一想，程思娇立马向隔壁借来一辆板车，将一些原料搬到店铺外面叫卖。
这回不仅仅是售卖成品，一些不会用的小部件，她也打折卖了，这样灵活了许多，一天下来收益还是不错。
只是她看着卖不出的成品首饰还有钱包，心头还是不大开心，期盼着新的款式能让消费者眼前一亮，让自己的事业再次壮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