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把自已弄受伤是有很多种手段,但想要将疼痛值消减在最小,办法可就少了。
郑嘉爵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周围是提着医药箱,蓄势待发的医生。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少爷要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作为医务人员,只要第一时间冲上去,替对方包扎,处理好伤口就行。
“我很了解林晚橘,她这人虽然长得漂亮,但却有一副蛇蝎心肠,如果是出手的话,一定是凶狠异常的。”
陈定川在一旁出主意。
“哎呀,你别说了,随便弄一两下得了,反正包扎之后,只要我演出痛不欲生的样子就行。”
郑嘉爵有些不耐烦。
挨打的又不是陈定川,弄得那么谨慎干什么。
“你把安雪当做什么了?”
陈定川眯着眼睛,他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吊着林晚橘,把对方训得跟哈巴狗一样,还是有些实际本领的。
“她可不是笨人,你我都知道的,她聪明的很。”
从小时候,陈定川就知道对方很聪明,要说为什么呢?
那得从沈安雪刚被她妈妈陈翠兰托付到亲戚家的时候说起,陈定川对于这个长得漂亮的小女孩,一见就心生欢喜。
可惜,对方几乎不怎么出门。
他也就没来得及交朋友。
不过两家相隔不远,沈安雪借住的亲戚家的围墙也不算特别高,只是拦一些鸡鸭鹅之类的。
小孩子垫几块火砖一下就能翻过去。
陈定川刚刚翻进邻居家的院子,就看见,沈安雪手里抱着一个兔子,死抱着不撒手,而另外一个,个子稍矮一点的男生却想上手抢夺。
“给我,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妈妈!”
那孩子的尖锐哭声几乎响彻整个院子。
沈安雪满脸冷淡,就是不撒手,不过一偏头,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
沈安雪开口询问,眼神警惕,就像是一只狼幼崽,陈定川一时之间结巴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目光稍微偏移,落在那哭泣的男孩身上。
这人陈定川倒是认识,邻居大婶的亲儿子,长这么大了,竟然还一哭二闹的要抢女孩子的玩具。
陈定川真替对方感到脸上无光。
“陈定川。”
“我是隔壁家的,想和你交朋友。”
陈定川兜里揣着玻璃弹,略有些局促,也有些尴尬,他原本是想用这些和对方拉近距离交朋友的。
玻璃弹在村里面可流行了,自已拥有的款式最多。
结果却撞见这种场景。
沈安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彻底将兔子抢了过来,那男孩便在地上打滚。
“我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沈安雪则是抱着兔子,快速的跑去了柴堆后面,陈定川犹豫片刻也跟着去了,完全不管那在地上打滚的男孩。
“你讨厌他?”
陈定川察觉出来。
“嗯。”
“兔子是妈妈寄给我的,我不可能给他。”
沈安雪紧紧抱着粉红兔子,眼里都是温柔眷恋,仿佛抱着这个兔子,就能感受母亲的温暖。
沈安雪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出女人的声音,尖锐、刻薄。
“沈安雪!”
“要弄饭了,还不帮忙洗菜,你在家白吃白喝,现在连活都懒得干了吗!”
“要我看就该饿你两顿,才晓得听话!”
沈安雪听见女人的呼喊,却不为所动,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嘘”了一声,示意陈定川安静。
见沈安雪不回答,绑着围裙的女人也从厨房中钻了出来,表情凶恶,陈定川现在回忆起来。
邻居家的大婶,那凶恶的表情估计能一口吃两个小孩。
邻居大婶才走出来,就发现了自已这趴在地上的儿子,于是赶紧把对方扶起来。
“你看看你,身上一身的灰,怎么搞的…”
明明刚刚还凶狠十足的语气,此刻却变得温柔无比。
然而等女人拍衣服拍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自已的手掌心摸到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这是鸡粪。
“哎呀,你这臭孩子,怎么搞的,在糖鸡屎上打滚!”
邻居大婶气不过,这衣服可是新买的,一下就被鸡屎给毁了。
气的换了左手,拍打了一下儿子的屁股,结果手掌心又蹭上了一块。
这下两只手都臭乎乎的了。
“哈哈…让你们想抢我的兔子。”
沈安雪依靠在柴堆旁,笑出了声,眉眼好似弯月。
原来,她是故意把人引在那儿的,陈定川茅塞顿开。
“你是故意的。”
他说。
沈安雪这才转过头来,凝视着陈定川,然后抛出了好友橄榄枝。
“陈定川,只要你不说,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沈安雪伸出小手,她的手指很干净,没有泥巴。
陈定川也伸出小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陈定川回过神来,其实,对于以前的事,其实他记得不太多了,因为自已不愿意回想在农村的事情。
但只要想到沈安雪,他就觉得那是在村子里为数不多快乐的时光。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意同意林晚橘。
可如今,在城里得到过那些车子、虚荣、金钱之后,一切都随之改变。
所以他挑了一把顺手的棒球棍。
“可能有点疼。”
陈定川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紧接着,挥动了棒球棍。
“啊!”
郑嘉爵惨叫一声,医生赶紧冲了过来,他的皮肤充血,模样绝对算不上好看。
“这样就行了,包扎起来,就说你被人捅了。”
陈定川将棒球棍扔在地上,非常满意。
“呼呼…”
郑嘉爵急促的喘着气。
“你就会说,这棒球棍又不打你身上!”
医生替人洒了药水,然后又包扎伤口,为了让这凄惨的伤,变得更加逼真,还倒了一点人工血液。
这是剧组演员化妆用的,甚至连那淡淡的血腥味都模拟出来了。
看上去骇人的很。
“安雪上班都是由林晚橘接送的。”
“所以你只能在手机上联系了,现在,我给你拍个视频,你发过去。”
陈定川从头到尾都在当军师,郑嘉爵思忖片刻,并没有拒绝,心里已经开始酝酿该说怎样的话。
才能够让两人心生嫌隙。
因为无论如何,自已都不想把沈安雪让给别人。
尤其是林晚橘这种性格恶劣的刁蛮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