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月浅浅一笑，眼睛澄澈干净。
这一句话说的极其平淡，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
厉老夫人明白苏眠月这是彻底放下厉哲瀚了，没在继续聊这个话题。
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最近这几年估摸是上了岁数，看东西也越来越看不清了。”厉老夫人似乎是开着玩笑说道。
“奶奶明明很年轻。”苏眠月不喜欢听奶奶说这话，挽着厉老夫人的手。
和奶奶聊了许多，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奶奶，那我先出去了。”苏眠月站起身，和奶奶说了句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厉哲瀚手里拿了一件墨色西装站在门口。
这是奶奶让他拿来的衣服。
厉哲瀚伸手，正要将外套递给苏眠月的时候，一旁的姜皎皎忽然出声。
“哲瀚，我有点冷，你把外套给我吧。”
姜皎皎只穿了一件露肩晚礼服，初秋的风吹的簌簌作响，她的胳膊上也冷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鼻子也冻的通红。
似乎是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这外套是给苏眠月的，她转眸看向苏眠月，略微抱歉开口，“苏小姐，你应该不介意哲瀚把外套给我吧？”
“不过也怪我，这么冷的天为了好看，要风度不要温度，也忘记带外套过来。”
苏眠月眸色平淡，“你用吧。”
厉哲瀚虽然没将外套递给姜皎皎，但是他递外套的动作收了回去。
“谢谢苏小姐。”等厉哲瀚亲自给姜皎皎披上外套，姜皎皎朝她微微一笑。
苏眠月扫了她一眼，语气平缓，“你不用谢我，又不是我的外套。”
姜皎皎的笑立马僵住了，尽管她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见人谁人话见鬼说鬼话，但现在一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厉哲瀚面色沉了下来，不耐烦地瞪着苏眠月，“苏眠月，你阴阳怪气什么？你从小身体硬朗就算不穿外套也不会有什么，皎皎和你不一样，她体质本来就差，要是不穿外套，会感冒的。”
“哦。”苏眠月淡漠应了声，紧接着开口，“那和我又没关系。”
客厅里的厉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但想到苏眠月刚刚说的话，也没多说什么。
苏眠月现在肯定也不想和自己这个孙子有任何牵连。
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用继续撮合。
苏眠月走到院子里，一股寒风迎面而来。
凉飕飕的，确实有点冷。
明明早上还没这么冷。
她双手抱着胳膊，缓解了下凉意。
刚走没两步，就看见拿着外套过来的秦泽一。
“苏律师，天气凉，这外套是我刚从车里拿过来的，你不介意的话就披上吧。”
苏眠月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秦助理。”
有总比没有好，明天还要上班，今天要是受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不客气。”秦泽一浅淡弯了弯唇角，保持着距离感。
他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半小时前，秦泽一就接到了自家总裁的消息。
他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等他来到厉家老宅门口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迈巴赫前。
自家总裁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来，“把外套给苏眠月。”
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情绪。
他却听到了蕴含在其中的关心。
苏眠月披上外套，一股清列的木檀香涌入鼻间。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苏眠月回忆了一下在哪里闻到过这个香味。
好像战肃的身上也有一股清冽的木檀香，只是味道比这重一点。
可能恰好用了同一款香水吧。
苏眠月没把两者想到一起去。
秦泽一说，“我看宴会厅已经开宴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好。”
苏眠月跟着秦泽一一起找了个空位坐下。
同桌的另外几人都知道秦泽一的身份，连忙举着酒杯敬他，顺带也准备敬苏眠月。
苏眠月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我不喝酒，那就以水代酒。”
在场的人以为苏眠月是秦泽一的女朋友，也没人敢说什么。
“苏眠月，和我去坐主桌。”厉哲瀚来到宴会厅，一眼就看见苏眠月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
他顿时沉了脸色，阔步走了过去，语气强硬。
苏眠月蹙眉，开口拒绝，“我不去。”
她现在和厉家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去主桌惹眼。
厉哲瀚的眼神更加阴沉。
她宁愿陪别的男人，都不愿和自己待在一起。
厉尚岩此时也过来了，他被厉哲瀚牵着，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那张小脸和厉哲瀚一模一样。
“妈妈，你就和我们一起坐主桌嘛，你不和我坐一起，没人挑菜。”
厉尚岩很挑食，从小就不吃葱和香菜，还有很多其他的素菜也不吃。
苏眠月带着他的那几年，对他百般宠溺，出去吃饭都是先给他挑好才吃自己的。
等她吃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没什么了。
她只能就着白米饭吃下去。
想到以往的种种，苏眠月垂眸，语气不疾不徐，“你可以让你的姜阿姨帮你挑。”
“妈妈！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厉尚岩嘟着嘴生气。
姜皎皎牵着厉尚岩另一只手，轻轻哄着他，等把他哄好后，才看向苏眠月，颇为无奈的开口。
“苏小姐，我知道你和哲瀚离婚后你心中有气，可是岩岩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也是想你了，才想让你和他坐一起的，你怎么能和小孩子这么计较呢。”
在场的宾客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少人望了过来。
都小声议论着苏眠月不配为一个母亲，对孩子都这么冷淡，难怪当年厉哲瀚要和她离婚。
姜皎皎听着这些言论，嘴角不动声色的扬了起来。
苏眠月掀起眼皮，将姜皎皎的神情尽收眼底，“姜小姐，五年前我和厉哲瀚没离婚的时候，你就一直缠着他，现在我离婚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厉哲瀚在一起，那岩岩也是你的孩子，有你为他挑菜，陪着他不就行了？”
苏眠月向来不爱争抢，有些事情，她心底清楚但是不会故意搬到面上来说。
是姜皎皎几次三番将她推入水火中。
她现在也不想忍了。
姜皎皎面上难得有些维持不好表情，她没想到苏眠月说的这么直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