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奴婢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罗红被带了下去。
……
罗绒儿这次真的病了,连起床在老夫人面前装贤惠的力气都没有。
……
陆老夫人有些不高兴:“拖着病体怎么就不能‘请安’了,名门望族的孝顺媳妇,就是要生了还在婆母身边尽孝,她就不行了!”没有规矩。
林姑姑沉默的给老夫人梳头。
“真病了?”
“回老夫人,是。”李大夫亲自证实。
陆老夫人蹙眉,十分犹豫,仿佛在纠结了不得的事情:“你说,我要是准了,她以后会不会有样学样,天天生病?”
林姑姑从铜镜里看眼老夫人,垂下眼睑,不说话。难道让罗姑娘拖着病体过来请安?如果孩子没了,以后结仇?
陆老夫人叹口气:“之念我是没指望了,就指望她了。”
“是罗姑娘的荣幸。”
“可不是。她要是懂事、听话,我将来肯定不会亏待了她,我院子里这些好东西……不行,我还是觉得不能开这个先例,她不是病了吗,你去叫人把她抬过来,别说我要求的,就说,就说是你们了解她的孝心给她行方便。”
林姑姑拿梳子的手顿了一下:“……是。”
……
“你说什么?!”陆大牛握着罗娘的手不敢置信。
罗娘都这样了,她们抬她去给老夫人请安?!
罗绒儿脸色苍白,起都起不来,看着抬进来的藤椅,同样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
林姑姑面色更难:“表公子,是……老夫人吩咐的。”
“表公子!你叫谁!”陆大牛骤然而起!
“二爷告全府说家里住进了表公子。”说了就是定性。
陆大牛瞬间甩开罗娘的手,愤怒的向喜乐堂冲去!他什么时候同意了!?他们跟他商量了吗!昨天提了今天就定下了他是谁!他们有没有把自已放在眼里!
“夫君!夫君——”
……
陆老夫人吓了一跳,顿时心虚,知……知道了?
陆大牛双目充血,为什么!“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你儿子!不是随便什么人!你们问都不问问我!”
陆老夫人看着寸寸逼近的儿子,往林姑姑身后躲:“这是你二弟的决定,而且他,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真快!”陆大牛不知道娘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为什么就不能给他时间缓一缓,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哪怕只是面子上的征求!
他是表少爷,那他们的大儿子是谁!?陆缉尘吗!?“娘!我从小在您身边尽孝,我是你儿子不是一块木头,你凭什么问都不问我!”
陆老夫人看着目龇欲狂的儿子,胆战心惊:“都说了让你去问成措!”
“我还有脸活着吗,我的娘子都不是我的!我算什么!我的妻、子都不是我的!”
“你喊什么!”
“我喊!我再不喊我真以为自已死了!”
“陆大牛!”陆老夫人顿时嚎的比儿子还大声:“我都是为了谁!你凭什么在我这里发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身后有个孩子!为了你不是孤魂野鬼!可你怎么对我的!你指责我!”
“我为什么不能怨!过继不行吗!随便买一个孩子不行吗!那么多卖儿卖女的,为什么偏偏让二弟兼祧!为什么要是二弟!”
“我、我!好啊,你是要气死我啊。”陆老夫人顿时拿出曾经的那套,直接坐在地上哭天呛地:“我都是为了谁啊!却落不了好!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算,还要被指责!我不如死了算了!”
“难道我说错了!”
“我不活了!死了算了!”
“我也是人!是你大儿子!但现在什么都不是!”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罗绒儿被抬进来,就看到闹哄哄的一幕:“夫君,夫君……”却怎么都起不来。
两个人鸡同鸭讲的嚎!
“夫君!”罗绒儿脑子都要炸了!
“住口!都在干什么!”林之念站在门口,看着闹哄哄的屋子,在大门外都听见了!
侍女们统统跪了一地。
陆老夫人见到来人,吓的立即从地上起来,悄悄坐回椅子上,她没有……没有乱坐,赶紧擦擦眼泪,也没有喊叫。
让林之念知道了,林之念会撑开她嘴巴,勒着她的头对着天,嘴巴张一天!每次林之念这么干时,成措就像瞎了一样看不见。
陆老夫人想想嘴巴都疼,所有她没有喊,没有,没有;也没有哭,都没有。她一直很有老夫人样子,端庄得不得了。
陆大牛看到她,所有爆发中的情绪像被堵在了呼吸中,憋得他心口发痛。成措、林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