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萋萋唇角动了一下,擦擦眼泪,笑了,那时候,是她最狼狈的时候,他却说被色所迷……
让她那些年的不堪似乎都没那么可笑了,早知如此……她该更好一些,不那么急功近利,让自已配不上他的这句话。
所以,虽不理解,但:“谢谢。”也因为在陆辑尘的事情上,他的退让。
……
永寿办事很快。
收到信的一刻,直接给钱婆子灌药,不断让人暗示她,她是看着陆大牛抱走了孩子才离开。醒了再反复提,甚至让人作证,说看到她在山坳处趴着。
然后通知另一路的皇上的人,他这里有了线索。
同时,卫安从水路回京。
……
汴京城秋叶未落时。
一直灰沉沉的皇宫上空,被一道加急文书快速撕开一道光照的口子,瞬间云开雾散。
坤仪宫内。
苏萋萋拿着皇家书信,终于光明正大的哭出声。
哭得不能自已,哭自已的遗憾还有弥补的机会:她的孩子,终于……要回到她身边了。
周启更为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陆辑尘……
朝里的陆辑尘?
昌文公公用力点头,对,是陆尚书陆大人:“皇上,奴才第一次见陆大人,便觉得陆大人器宇不凡、不同凡响,还很是熟悉,原来都是随了皇上。”
周启高兴!非常高兴!他就说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一群酒囊饭袋,果然,他的皇儿即便生在乡野草民间,也会与草木区分开,生来与众不同。
永寿使劲点头:“龙子龙孙,天生不凡。”
周启觉得永寿说的对,非常对!他是真龙天子,他的儿子,自然身有祥瑞,大难不死就是祥瑞,哈哈:“还长得那么好!”让那些盼着他找回一个车脚夫的大臣情何以堪,哈哈!
殿内,宫女、太监一片附和之声:“殿下不凡!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启十分骄傲:“朕就说与他怎么这么投缘,原来是朕的皇子,萋萋,你给朕生了一个好皇儿啊。”说着上前欲揽哭得高兴的皇后——就是经不住事,孩子找到了是好事,该高兴。
周启是真的高兴,前段日子他都觉得完了,现在他不单找回了儿子,还找回了这么优秀的儿子!好,非常好!他大周基业就该养这样的皇子!
苏萋萋直接推开他的手。
周启不介意,低声开口:“传咱孩子进宫问话?……别吓到他……”估计他还以为那对泥腿子是他父母呢。他们也配!?
苏萋萋何尝不想见,这几日夜夜都想见,忍不住点点头,心心念念都想看到他。
……
陆辑尘进宫如家常便饭。
从吏部过去,更习以为常。
三品官戴朝服,沉稳有度、气宇轩昂。
只是……今天传旨的太监似乎……格外不一样:“公公很高兴?”皇子找到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找到了,弄得朝上乌烟瘴气。
小公公偷偷看殿下一眼,又急忙垂下头,浑身雀跃,这个差事是他干爹特意中午给他的,一会儿陆大人也高兴:“奴才能见到大人自然高兴。”
谁能想到?陆大人竟然是皇上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陆辑尘瞬间看向他。
小公公头垂的更低了,姿态越发恭敬:“陆大人,请。”
陆辑尘蹙眉。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新的皇子,他见过?出自他曾经的管辖之地?“公公,请。”
小公公恨不得把头压到尘埃里:不敢。
……
巍峨的宫殿覆压千里,以其高大宏伟、庄严肃穆,镇山海大关、稳山川各地!
踏足这条权脉中轴线上,便握住了大周一缕精气,化为几身,修道自然。
陆辑尘走过无数次,在中轴线中的皇宫大门外,下车,改从侧门而入。
今日。
沉重的铜铁铸就的大门,依旧在眼前,门扉上雕刻着龙凤呈祥、云水缭绕的图案,历经岁月洗礼,依旧熠熠生辉。
陆辑尘刚要习惯的转身侧走。
突然低沉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这扇象征着皇权威严的大门缓缓打开,它的打开,仿佛权利倾斜的的闸,威严如洪流翻滚而至。
门内,是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御林军,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随着大门的开启,整齐划一地行礼,无声的威严中是出对皇家的忠诚。
紧接着,是第二重门,门楼高耸,飞檐翘角,更加雄伟壮观。
随后,第三重门,气势磅礴、错落有致,大门继续开启。
周国举行重大庆典和发布诏令的地方,遥遥可望。
宫殿代表的权势,在三道大门同时开启时,仿佛被激活了,从外到内,每一重门扉的开启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庄重与神圣。
阳光穿透层层大门,直射权利深处,
小太监恭敬上前:“陆大人,请。”在这座巨大的正门前,他渺小若尘埃。
陆辑尘没有动,绯色官袍落在脚面,一步不进。
国之正门!非国之要事不开,非帝后出行不开!
角鸣声落下。
陆辑尘站在宫门外,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