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黄寡妇把自已说得这么好,这么慈母心肠,那她就是真的慈母吗?
夏老太不觉得。
很明显,她不敢再孩子的朋友面前大大方方说出自已跟那些男人是“朋友关系”,那么就说明她自已也知道她做的事是不对的。
可就算不对她还是要做,东窗事发被人上门找麻烦,还不是会影响孩子。
难道她以为说一声不认识就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吗?
就算是她孩子那些朋友年纪小,但是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既然能知道这事会对孩子有影响,为什么还要做呢,如果她真是慈母,真是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她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做这事,不应该开这个头。
去工作对她来说真的那么困难吗,真的比死了都难受吗,真的能让一个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的母亲宁愿让孩子承受非议也不愿意去工作吗?
夏老太对她那番话很有疑虑,所以她直接说了出来。
黄寡妇愣住了,她张了张口想反驳,可事情是她真的做过的,做的时候她也知道是不好的事情,可她做的时候没想过孩子,真的没想到这个份上。
她只是觉得这样来钱快,又不会累,只是说几句好话就有这么多钱了,她为什么要去工作呢?
她一向认为自已比夏老太这样的女人高贵,她虽然自私却让自已和孩子们活得比他们和他们的孩子都要好,但是这番话让她觉得自已原来的想法全被推翻了。
可紧接着,更让她受不了的话出现了。
夏老太说道:“你说你花的钱不是这些男人的钱,是你男人那时候的赔偿金。这个要查也很容易,只要带着公安去厂里问一下马上就能知道了。”
“你之前那些好看衣服鞋子,你炫耀过的吃穿用度,去供销社查一下价格,我们这一片的人再回忆一下你到底做什么好料子,算一下你们一家子的花费,很快就能算出来你男人的赔偿金够不够你们这些年的花销。”
“黄丽,你这几年工作是一点都没做,就算做了也只是接了点低价的手工活,赚得钱可能都不够你做衣服的那点料子,所以,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些花费跟你男人的赔偿金匹不匹配就知道你有没有接受这些男人的钱了。”
“按照你身上穿的这件夏天的上衣来算你至少一年四季会给自已做四套新衣服,你男人死了五六年了,光你自已的衣服,你男人那点赔偿金恐怕都不够吧,那你告诉你,多出来的花费,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黄寡妇呐呐说不出来。
夏老太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不认识这些人是真的话,难道有更见不得人的赚钱法子,你不敢说吗?”
黄寡妇越听越害怕,这个死老太太开始往她身上泼脏水了,她如果再不承认,指不定她就把她说成跟那些脏女人坏女人一样的货色了,这是她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是的,你胡说,你都是胡说的。”黄寡妇大叫,她已经看到她的宝贝女儿的朋友开始远离她了,眼中透着鄙夷。
夏老太:“那你说呀,你倒是哪儿的正当行业能让你们一家在用完你男人的赔偿金后还能过得这么潇洒的?”
黄寡妇缓缓走到夏老太身前,“我凭什么把挣钱的东西告诉你,你算什么?”
说完,她举起手就准备给夏老太一个大嘴巴。
谁让她一张口就把她老底揭出来,她一时之间都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反驳她。可她转念一想,不管什么时候,大家都不会把自已赚钱的方法分享出来的啊,哪怕她本来没有,也不妨碍她可以用这个当做借口啊。
又不是傻子,谁会把挣钱的方法给大家说明白呢?
老陈头恰好在她旁边,在这个巴掌还没落下的时候他就想了很多。
如果夏老太还是以前的性子,他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反正夏老太自已就会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好,他只需要在事情结束的得差不多的时候出来当个好人,捞个好名声就行了。
可现在,夏老太已经不是原来的夏老太了,谁也不知道这个巴掌要是真落在她脸上了,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当然了,老陈头不是害怕别人出事,他主要是害怕夏老太这个疯子把外人解决完之后回家把他解决了。
毕竟,他站在她旁边,什么都不做的话,说不定会引起新一轮的家庭大战。
他可不是怕这个死老婆子啊,他就是......反正就是不想家里有什么不稳定因素了。他跟着死婆娘生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想突然经常闹起来。
而且,这事,归根结底是他有错,当初他要是把钱看得紧紧的,他家老婆子也不至于趟这个浑水。
他,真的不是怕了夏老太啊!
老陈头这几秒的时间里想了许多,身体已经往夏老太那边去了,准备替她挡住这一下。
谁知,比他速度更快的是陈向北这个小儿子,他一个趔趄就把夏老太推开了,随后黄寡妇的巴掌落在了他脑袋上,他立刻大声嚎叫起来。
陈向南马上就出来了,“老三,你没事吧,老三!”
“我的天啊,都红了,你不会被打成傻子吧,黄婶子你下手也太黑了,这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夏老太愣住了,老陈头也愣住了,他们家老三竟然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吗?
虽然没想明白,可夏老太立刻蹲了下来,哭叫着,“老三,你别吓妈啊,呜呜......有没有天理了啊。”
老陈头哆嗦着手,“报公安,我要报公安,我儿子要是被打成傻子了,我跟你拼命!”
陈向北被他二哥抱在怀里,差点透不过气来,其实也就是刚刚那一下疼,后来就不疼了,还没被他二哥死死按在怀里难受。
“哥,我难受......”陈向北含糊不清地说道,希望他二哥可以放开他。
陈向南:“老三,老三,你不要吓哥啊......”
说完,他就往怀里抬了抬眉毛,陈向北没看懂,但是他跟他二哥配合过一次了,也明白他二哥有自已的主意,应该还是个黑心主意。
陈向北怀疑刚刚自已被人推了一把,罪魁祸首就是他。
可他能怎么样呢,算了,谁叫他是自已二哥呢!
陈向北又把头埋进他怀里,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