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人群,闻桃走了进去,见是个年轻的干部正在跟沈丽兰说话。
“沈阿姨,您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政府说。”
“食品厂闻厂长做的很好,而且,上面成立了督察组,就是为了查办这件事的。”
“我爸现在住院,这个医疗费是不是厂内来出?我们家被砸的稀巴烂,是不是得有人来给我们收拾?我是相信政府和党的。”
闻桃的话在后响起,年轻干部转身看去。
“你是?”
“我是闻天福的女儿闻桃。”
年轻干部说道,“闻桃同志你好,我叫周于清,岚县的副书记,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
那么年轻就做了岚县的领导干部,肯定是有些手段在的。
闻桃肯定不会傻的硬刚。
她将闻家现在的情况跟周于清说了。
周于清自然是满口答应。
看着态度是很好说话的样子,闻桃心里带着怀疑,却还是选择相信。
很快在周于清的安排下。
食品厂副厂长来了,副厂长看到周于清后,一脸恭维答应着。
“副书记您放心,您交代的这些,我们肯定会安排好的。”
“只是,闻厂长现在还没清醒,但食品厂的工作还要推进,这位置可以暂时保留,实权的话是没办法保留的,这件事我跟县里那边也打过招呼了。”
副厂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按照副书记的意思去做。
但食品厂现在要加工,要生产,这些事情,肯定不能等着闻天福想来再做。
关键的一点,副厂长提了下跟县里那边说过了。
就是告诉了周于清,这件事有人在幕后管着。
周于清皱眉,岚县内部班子有争论。
县长和县委书记本来就有分歧在。
这件事他这个副书记也不能左右一个偌大食品厂厂长实权。
“先将闻厂长的病情给照顾周到,厂内该给的帮助给到位,闻厂长来食品厂的时间不长,但做的政绩是有的。”
“另外,闻家住处给恢复原状。”
“从厂内拿一笔钱,补偿到位。”
这些话是周于清当着闻桃的面说的。
副厂长也不敢拒绝,当下就让人去财务支钱。
先将闻天福的住院费给交了,另外给了沈丽兰两千块钱的补偿金。
沈丽兰本想不要的,闻桃接了过来。
为什么不要?
她爸为了食品厂呕心沥血,累倒自已都不曾停歇,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两千块的补偿金,她还觉着少了呢。
沈丽兰耿直,她抹泪说道,“你爸不管是在养猪厂还是在食品厂,只想着将事情给做好了,他从来没为自已谋取任何利益。”
“如今却被人诬陷受贿行贿,你们政府的人也去我家搜了,啥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我家老闻身上穿的毛衣,都磨到起球不舍得换新的。”
“他每个月就拿那么些工资,他时常跟我说,他作为厂长能拿到那么多工资已经很知足,还有很多的老百姓,连温饱都是问题呢。”
沈丽兰说着,看了下床上躺着没醒来的闻天福,顿时哭了起来。
闻天福这都躺了三天了,还没醒来的迹象。
大家也都觉着,闻天福是再也醒不来了。
看着病床上憔悴的闻天福,再看看哭泣不止鬓角都生了白发的沈丽兰女士,不由得动容。
“沈阿姨,闻厂长肯定会醒来的。”
“对,我们相信闻厂长肯定会醒来的。”
说话的是前来探望闻天福的食品厂职工,也有给闻天福开车的司机,秘书。
周于清也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大概在病房内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人家是县里的干部,肯定不会在这里陪你闲聊的。
闻桃去送了副书记。
“副书记慢走,我就不送了。今天的事情多谢您了,要不是您来,食品厂还是不会来人管这件事的。”
“我爸从出事到现在两天了,除了销售科的副主任叶钦来了几次,没有一个干部前来,甚至慰问都没有,好像是生怕前来看我爸,而得罪了什么人似的。”
“我知道,这次之后,我爸再想回到食品厂,肯定没那么容易。但我爸的确是个好领导,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销售科,去食品厂的车间问问那些职工。”
“在去年,我回来看望我爸妈的时候,他们车间有职工把面包配料弄错了,损失严重不说,面临给人送的货物不对版,我爸当时现实安抚了犯错的职工,继续做事。接着他来想办法,提议是,推出新品……。”
说到这里,周于清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你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闻厂长到县政府开会,我听他跟其他厂的领导说起过打广告这个新颖的想法。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倒是说的是,他的女儿提出来的,甚至广告词都给写好了。”
“他说的那个女儿,是你吧……。”
在来之前,周于清是了解过闻家的情况,但只知道闻厂长有个女儿叫文慧,跟他们老两口一起生活,不过嫁人了。
至于闻桃,倒是没多听人说起。
可现在听到闻桃说的这番话。
周于清觉着,闻厂长带着自豪称赞的女儿,应该是闻桃了。
闻桃轻微点头,“的确是我。”
“可我没想到,那次之后我,我爸是将厂内的效益大大的提高了,却也给自已带来了这样的伤害。”
“闻厂长很有头脑。这件事啊,你放心,县政府会给查清楚的,不能埋没了闻厂长这样的好领导。”
听周于清这话的意思,闻桃眼睛亮了下。
“周书记,您的意思是,我爸还可以担任厂领导吗?”
“请您相信,我爸对工作的态度很认真,他能突然倒下,不是因为被人诬陷受贿,是食品厂那边直接让我爸卸职,我爸没犯错误,为什么要被卸职。”
他可以停职查办,但不能被卸职。
被卸职不就是他被辞了吗?
这才遭受不住打击倒下的。
闻桃说的话,她不确定周于清会相信多少,会听进去多少,对她爸会不会有帮助,但她都要说。
说出来,别人才会相信。
什么都不说,做个锯嘴葫芦,什么也办不成。
周于清没直接回答闻桃的话,且说,等闻厂长醒来再说。
闻桃也没追着一直问,送了周书记上车离开。
闻桃回到病房,跟食品厂的几个前来看望她爸的职工说了谢谢,让大家都回去上班吧。
病房内只剩下闻桃和沈丽兰母女。
顿了下,闻桃才问,她婆婆和儿子傅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