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一问出来，云初夏突然感觉心底一阵怪异划过，悔意已经涌上心头。
连忙正了脸色，云初夏垂眸看着茶水中倒映着自己的脸，想了想还是抬头说道：“刚才是我……”唐突了。
只是后面三字还没有说出来，云初夏就看到沈堂曜的整个耳朵都已经变红，耳廓甚至在那颜色下变得透明，而原本想说的话就此消音。
没在听到云初夏说什么，本就心如擂鼓的沈堂曜诧异的看了过去，恰好就看到云初夏笑弯了的眸。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因着那笑意，仿佛是漆黑的夜空里点缀上了数颗明星。
夺目，耀眼。
而自他认识云初夏一来何曾见过她笑的那么开心？
在云初夏眼底肆意的笑下，沈堂曜心里竟生出了一抹逃开的意识，不过只是一瞬，主人就开口，“你……你笑……笑什么？”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愣，随后云初夏唇角也勾了起来，眼底的消息几乎要漫出来，而沈堂曜耳上红色更甚，只恨不得狠狠的拍自己两巴掌。
说话就说话，你结巴个什么劲！？
两人，一个笑的恣意，一个窘迫的几乎想逃。
看着沈堂曜几乎坐不住的模样，云初夏抑住笑意，轻咳了一声，决定大发善心的放过沈堂曜，“咳，我就想问问王大哥说的那个演习是怎么回事。”
沈堂曜一仰脖子喝下手中茶水之后，才强自压下了胸膛里明显不正常的心跳，“咳，就只是在北营进行了一场模拟战场的演习。”
“……”
这话说的，若不是云初夏也算了解他，几乎就要以为这是他的敷衍。
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沈堂曜“咳”了一声，肃了颜色，“北营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和云初夏从小长大，心里又对云初夏有着异样的情愫，沈堂曜半点不顾忌的就将北营的情况全数说了出来。
那边跟着王大生插科打诨的几名将领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堂曜已经侃侃而谈。
“这……”
几人对视几眼，同时看向了王大生。
本也是震惊于沈堂曜连这些东西也告诉云初夏的，但是想到云初夏之前的军功，王大生也不以为然。
只是这一愣神在回神之间，王大生就发现自己整被其余几人注视着。
“喂，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收收你们那恶心吧啦的视线啊。”不满的出声，王大生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沈堂曜和云初夏，再收回视线时唇角已经勾了老高。
心里已经确定王大生知道些什么，几名将领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一左一右的就站在了王大生身后。
“统领，我们去趟茅……额，出去洗洗手。”对着沈堂曜一说，王大生身后两侧的将领一左一右的暗暗擒拿住了王大生，“大生，一起去啊。”
身为将领，手上也是有几分劲的，王大生龇牙咧嘴的“跟”着出去。
眼看着王大生出去，没一会席间剩下的几名将领也跟着出去“洗手”。
沉迷于沈堂曜口中的北营，云初夏也没有多加注意，此时席间只剩了他二人。
心里清楚他们为什么带着自己出来，所以走到院内，王大生就抱着胳膊随意的倚在了院内树上，“快去吧，可得好好把手给洗洗。”
后两个字说的自然是口气奇重。
个没轻没重的，疼死他王爷爷了！
几人对视一眼，也知道王大生此时在拿乔，心里的好奇又涌上来，所以几人对视一眼，对王大生动手的两人就笑着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王大生身后，给王大生揉捏起了肩膀，“王校尉，这个力道可不可以？”
“对啊，王校尉，是我兄弟两个鲁莽了，给王校尉赔个不是？”
本就是可以捉弄着玩，王大生笑骂了两句正了神色，“我知道你们是好奇什么，我可告诉你们，那个女子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但是你们可不能小瞧她。”
这话成功的将一众人的好奇心惹了起来，纷纷道：“说说，说说，怎么回事？那女子是何人？”
心里本也是佩服云初夏的，奈何世道不允，对女子不公，王大生稍一联想就想到了他那被媒人嫌弃的妹子，咬了咬牙，一拍大腿，“罢罢罢，这般英雄豪杰，若不能载入史册，起码咱们得心里亮堂，你们几个过来。”
几人对视一眼，也正了神色，附耳过去。
厢房内
虽然沈堂曜只是轻微一讲，但是云初夏已经心如明镜。
军营说是简单，但也不简单。
世家安排进去的子弟们不学无术，且不受束缚。和平年代，想挣军功所以只能走些偏门邪道。再加上北营又多年不被重视，几乎可以说是一盘散沙。
可以说是盘死棋。
但是沈堂曜却能在短短时间里迅速拨乱反正，还率领着占下风的士兵们反败为胜，不得不说是个兵家奇才。
原本只是好奇，听完沈堂曜的话云初夏只对沈堂曜肃然起敬，叹了一声，“他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天生的将才。”
对自己功绩无甚感觉的沈堂曜，闻言抿了抿唇，“哪有什么天生的将才？”
不过是勤学苦读罢了。
也想到她之前在国公府住着的时候，沈堂曜几乎是看不见人影的，云初夏点了点头，伸手举起了桌上的茶水，“以茶代酒，为你此次胜利庆功。”
“哎哎哎，云二妹子，你这可不厚道了啊。”
没等沈堂曜说什么，王大生推开门已经笑道，“明明我们一起来了，我们作为统领手下的都还没给统领庆功呢，这头杯竟让你给抢了。”
闻言，云初夏笑了笑，放下了茶杯，“你们先出去，不管我们的，现在还埋怨起我来了？王大哥，这到底是谁不厚道啊？”
王大生一窒，随即大笑了出来，“倒是不知云二妹子竟还会打趣别人。”
第一次见只以为是个不苟言笑的姑娘，后来是上过战场的巾帼英雄，现在却是个牙尖嘴利的了。
沈堂曜也是低头一笑，将眼前自己的空杯子倒满茶水，随即抬起来一口喝净。
而他的这一举动落在云初夏眼中，云初夏神情再次古怪了起来，不满的觑了眼沈堂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