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若有所思的颔首,“攻军先攻心。”
沈堂曜颔首,看了眼云初夏,“当今皇上虽是性情暴躁,但也是个好皇帝,他们没有什么怨气,所以多数不战自败,只有少数负隅顽抗,但也难成气候。”
闻言,云初夏问道:“那莲亲王?”
“死了。”沈堂曜淡淡的说道。
云初夏颔首,“便是不在战场上死,他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自古无情帝王家,轩辕宗连轩辕晨和赵良坤都弃之不保,遑论已经举兵攻道京城城门口的莲亲王轩辕承?
听出云初夏的话外之音,沈堂曜思量了片刻,半晌之后沉声开口。
“初夏,有一事我要与你说明。”
他的面色过于严肃,云初夏也不觉提起了心。
“何事?”
沈堂曜皱眉道:“不出意外明日皇上会上朝,政局上会有很大变动。”
闻言,云初夏眉心一动,抬眸看向了沈堂曜。
沉吟了片刻,沈堂曜说道:“自古以来功高震主,我欲以此次功名换得赵城柏回京,你以为如何?”
云初夏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话,“你想好了?”
沈堂曜颔首,在云初夏怔愣的视线里抿唇,“也不全是为了你,毕竟功高震主,沈家的时候教训已经足够了,也不必再次重蹈覆辙。”
半晌,云初夏颔首,“你决定,我听你的。”
闻言,沈堂曜笑了出来,“好。”
应着,心中已有了决定。
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明日面对的不是政局动荡,而是彻底洗牌。
翌日上朝,轩辕宗下旨,由太子皇甫无极继承大统,责令礼部挑选良辰,尽快施行继任典礼。
朝臣大惊,皇甫无极亦是,忙言“年纪尚轻,难承大统”。
只是轩辕宗依旧坚持。
无奈之下,皇甫无极继位。
新帝登基,封沈堂曜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镇北侯赵飞虎为掌军天策上将,准明威将军赵城松和定远将军赵城柏回京。
六月里出去,七月刚进便接连下了几场大雨,缓和了南边的旱情。
新帝登基,京中再现之前的繁荣鼎盛之态。
云初夏也重新开始着手她在城外的几处庄子。
这日,云初夏从城外回来,路上视线就被那边聚集的一行人吸引。
察觉云初夏视线,如意顺着看了过去,很快说道:“夫人,我们过去看看吧。”
左右现在也无事,云初夏颔首,走了过去。
距离那边越近,云初夏也听见了人群嘈杂的交谈声。
一女子不屑的声音响起,“你还拦在这处作甚?你已被我们孙家驱逐出府了,你还要我说几遍!?”
另一女子亦是附和,“是啊,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吧?赵良贤你清醒一点,你当真以为凭你现在还能配得上允之哥哥?”
云初夏皱了皱眉,看向了人群里面。
只见孙雅之一声锦衣华服,头发高挽成髻,上面簪着数支金珠玉簪,打扮的颇为招摇,她身边一女子亦是一身的华服锦装,眉梢吊着,一副趾高气扬之姿。
在两人身前,一女子身着布满灰尘泥点的绛紫色衣裙,头发凌乱,发髻虽在却不见多少环珮,面上亦是脏污,微肿的双眼含泪,尽显柔软之姿而不见往常的颐指气使之态。
云初夏皱眉,抚开围观人群,走了过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孙姑娘,”云初夏悠悠说着,话落一顿,随即嫣然一笑。
“错了,已非完璧之身,想来不应以‘姑娘’称呼了。”
孙雅之看着云初夏不禁怒目,前仇旧怨一并涌上心头。
“云初夏,你别太过分!?”
隐藏着挑眉,面上笑意清浅,“过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说着,云初夏抿了抿唇,“毕竟当日孙姑娘在我府门前的所作所为可是人尽皆知,啊,说来我倒是忘了,听说那日孙……夫人欲自寻短见?”
说罢,云初夏视线在孙雅之脖颈上一扫,触及上面戴着的粗环璎珞时,唇畔笑意弧度更大,
为云初夏那笑意笑的心里发慌,孙雅之忙整理了下脖上璎珞。
云初夏又道:“不过看今日孙夫人一身的珠光宝气,倒是和我印象中的不甚相同,不知是孙夫人有了什么发财之道?”
孙雅之梗了梗脖子,“管你什么事!?”
“呵,”云初夏轻笑了一声,“什么事?孙夫人你莫非还没发觉你已堵在了路口上?我若是不过来一问,怕是不知到什么时候过得去。”
闻言,孙雅之皱了皱眉,她知晓无论刀枪舌箭亦或真刀真枪她都比不得云初夏,尤其云初夏背后还有沈堂曜。
想到那人,孙雅之更怒:“云初夏,你张狂什么?你不过是仗着背后的沈堂曜和镇北侯罢了!”
听闻孙雅之说到沈堂曜,云初夏轻笑了一声:“呵,孙夫人有所不知,今日我出门便是为着几间庄铺的收成而去。”
说着,云初夏一顿,视线落在了孙雅之手腕上的镯子上,“啊,说来也是巧了,孙夫人面上胭脂、口脂以及这镯子,看成品模样可是像极了我铺子里的东西。”
孙雅之面色一僵,“你说什么?”
云初夏幽幽一笑,“若是有背景那就依着背景,若是没有,也要自己寻些其他出路。男人最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还不如自己手上多几个依仗来的靠谱。”
说罢,云初夏轻飘飘的瞥了眼孙雅之,唇畔笑意渐渐不怀好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孙夫人一朝得势,身上珠宝无数,但那些终究不是孙夫人亲手挣得,万一它们的主人回归,也知道孙夫人能掌握它们到几时?”
云初夏嫣然一笑,意有所指。
“落魄,谁不曾落魄过,可是就看你是真心甘于为人踩在脚下还是怎的了。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有个什么意外之喜也说不准。”
说罢,云初夏神色淡淡的将孙雅之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转身离开,徒留了咬牙切齿的孙雅之和地上为脏发覆盖面庞而使人看不清其颜色的赵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