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水印留在地上,明明是祭奠死者才会有的动作。
没想到云初夏当众如此羞辱自己,曾氏面上的慈母颜色再也维持不住,“云初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这杯茶是给你的了吗?”毫不在意的说完,云初夏将茶杯放下这才抬眸看向了曾氏。
虽未开口,但是眸里明晃晃的“你也配”还是刺激了曾氏。
“云初夏,我是你嫡母!”
眼看着曾氏声音已经尖锐起来,云长孟不满的蹙眉。
这个曾氏,身为国公府夫人,情绪太过外漏,举止没有规矩了。
丝毫不知刚刚已经为云长孟不喜,曾氏气的两股颤颤,眸子紧紧的盯着云初夏。
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云长孟面色如常,火气不复之前,“初夏,这次你做的过了,不过一杯茶水,曾氏毕竟是你嫡母,况且,子不言母过,你还带着那群……”
听到有云长孟这番话,吉祥和如意也不禁怒目。
国公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杯茶水?
那泡水的茶叶据说是小姐的母亲亲手炒制的、也是小姐母亲最喜欢的,就连老将军一年半载才舍得尝一次,每次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国公爷怎的……
安抚的看了眼愤愤不平的吉祥和如意,云初夏直直的看着云长孟,在对方不自然甚至开始不自觉回想自己话语的时候才嫣然一笑,“国公爷说得对,不过一杯茶水而已。”
人死灯灭,茶水早凉。
想到刚才自己竟因为云初夏的注视而心慌,再加上云初夏话里明显的嘲讽,云长孟忍不住动了气,“云初夏你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明说。”
虽是厉声说出,但云长孟依旧感觉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些什么,他,没有抓住,心也因此惶惶。
“没什么,只是我那早亡的母亲最爱的一杯茶而已。”漫不经心的说完,云初夏丝毫不管难掩眸中震惊的云长孟和因为心慌而神色不自然的曾氏,只自顾自的将茶水全数倾倒在了地上。
母亲啊,这就是当初你喜欢的男人?这就是自诩一生一世只爱你的人啊,这就是自诩心里忘不下你的人啊。
地上两道水印分明,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两巴掌,云长孟脸色白了有红、红了又白的,哑口无言。
看着云长孟变换的脸色,云初夏轻笑出声,缓缓说道:“国公爷日理万机,自是难免分身乏术无法全数照顾的到,所以初夏也知晓,不过亡母的一些物事实在不宜劳烦国公爷费心,所以我亲自去找贵夫人拿了回来。”
一口一口“国公爷”,竟是连“父亲”都不叫了,况且在场的还有沈堂曜和赵良坤,虽说那二人一个是自己看重的侄儿一个是女婿,但到底不是自己府上的人,云长孟只感觉让云初夏给丢尽了面子,怒吼道:“放肆!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吗!”
“吉祥,拿过来去。”笑意微敛,云初夏面色冷凝的注视着云长孟说道,“要再给我安个劳什子的三宗罪吗,国公爷?”
“你!”被云初夏顶撞,云长孟面色涨红,愤愤道:“云初夏,你怎会变成如此?向你嫡母道歉!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
“小姐。”将手中册子放在云初夏身旁,吉祥讷讷看了眼云初夏。
明眼人一看就是云长孟在给云初夏台阶下,云初夏……
云初夏自然也知道,只是……
“这些是我母亲的嫁妆册子,还是日后她以自己的嫁妆添补的物事。”说罢,云初夏看向了云长孟,在对方同样怒目的视线里说道:“我拿回我母亲的东西不可以吗?母亲也曾说过部分要直接留下为我添妆,那么我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怎么了?”
“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我国公府就是这样什么人都能进吗?你有没有把我国公府看在眼里!”
“国公爷看看这间院子,国公爷觉得我还有别的人可用吗?”
“啊,国公爷不说我都忘了,母亲的铺子我还没有拿回来,不止这件事能否麻烦得了国公爷?”
没想到云初夏也是一字一句的直接质问出口,关键是还有理有据的没法反驳,曾氏心里暗骂了一声,挤出两滴眼泪,“那初夏你也不该肆意闯入我的院子,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不好吗?一家人何必弄得如此生分?这样一来不是显得咱家生分也让别人看了热闹?”
没想到还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就不信拿脸面说事云长孟还能息事宁人!
果然,听到曾氏的话,云长孟开口说道:“曾氏说得对,云初夏这是你做的太过了。况且你母亲……那些物事国公府用了便用了,仔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弄得如此张扬。”
闻言,沈堂曜墨色的眸子看向了神色淡淡的云初夏,心里万分怜惜。
“好一个用了便是用了,”云初夏冷嘲一声,语气锐利不容辩驳,“但我不愿意,我母亲的东西也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吗?!”
“曾氏,还有几间铺子你可别忘了。”说罢,云初夏在曾氏怒目瞪过来的视线里开口:“吉祥,送客!”
被云初夏这样落面子,又看到云初夏油盐不进的样子,云长孟怒哼一声,走出了屋子。
曾氏本就拿云初夏没什么办法,又忌惮云初夏自幼习武,忙不迭跟着云长孟离去。
“怎的,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看着屋里另一人,赵良坤嘲讽道:“还真没规矩。”
话音一落,赵良坤就感觉到云初夏实现落在了自己身上。
抬头迎上云初夏不满的视线,赵良坤掸了掸肩膀,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我倒是不知原来你还有张利牙巧嘴,现在本世子对你感点兴趣了。”
想着是做出潇洒风流的样子,实际上却因为眼底的精光猥琐难看。
“如意,送世子出门。”
“云初夏,你得意什么!父不疼母早亡,你要是讨得本世子欢心了,以后自有一番荣华富贵!”接连被云初夏无视,赵良坤不知怎的,忍不住呲牙回道:“哼,包括这个奸夫,本世子开心了可以考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