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一位女子在街头卖布时撞到了一位行色匆匆的男子,他背着箱笼赶路,似乎完全不知身上的钱袋掉落在地,女子见状,不顾无人照看的布摊,捡起钱袋追赶那男人,可她身为一女子,哪能追得上男人的步伐,直到追出几里开外才追上那男子,男子看见女子如此心善也十分感动,两人交谈之中,女子也得知男子是去赶考的书生,因为家穷,所以无钱雇用马车,只能徒步进京,心急所以未曾发现掉落的钱袋。”
冷月边说边观察面前文王的表情,文王的神情已经慢慢的变得惊恐不已。
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冷月继续道,“自那一次之后书生便经常路过女子的布摊,女子见那书生穿着寒酸,便亲自给那书生做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你可知那衣物是那女子熬了多少个夜晚赶制出来的,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那女人一针一线的在缝着衣裳,陪伴她的只有那因为疲倦,不小心扎破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指,那手指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自然也有不少落于那衣服上。”
“在男人考试的前一夜,女人终于把衣服缝制好,送到了男人手上,男人十分感动,当场承诺女人如若高中状元,定会不负女子的辜负,就在那一夜,二人也私定了终身,就在那一夜,女子也失去了最珍贵的贞洁。”
当冷月说到这里的时候,文王全身颤抖,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再也站不稳。
而冷月似乎越说越起劲,越说那张脸越狰狞。
“可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一个白眼狼,他竟然忘记自己每日读书时是谁给他送来的饭菜?他忘了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女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他忘了在他没有高中状元的时候,是谁陪他度过的难熬的日子?就在男人高中状元之后却突然与有钱人家的小姐定了亲,女子心灰意冷,心碎至极,她本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自己疗伤,可是为何那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即便是她不纠缠,杀手竟然还是追杀到了她唯一落脚的家,为了逃生她一路南下,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
“王爷,你和我说一说为什么?难道人心就是如此冷漠吗?男人为何不知恩图报?还要置她于死地,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给男人送钱袋有错吗?她为男人洗衣做饭有错吗?她为男人缝制衣物有错吗?她一心一意念着男人的好有错吗?她甚至明白自己被抛弃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去拆穿那个男人的谎言与欺骗,只想着自己疗伤,为何还会遭到追杀?请王爷告诉我,她究竟错在了哪里?”
冷月早就泣不成声了,而面前的文王脸上也挂满了泪痕。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是月儿的什么人?你与月儿是什么关系?”
文王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男人说道。
“我是谁?我娘被追杀的时候你在哪里?好多年来你有寻过我吗?你管过我的死活吗?刚才你说我与年轻时的你有相几分似,你知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我有多么恶心?如果有的选择,我才不会选你当我父亲。”
冷月双眼猩红,一字一句不仅撕碎了自己的心,也让面前的男人痛不欲生。
“月儿在哪?你告诉我,我去看看月儿,当年是有原因的,我要亲口告诉她,我对不起月儿,我要弥补你们母子俩,可是,你离我近在咫尺,为何你不与我相认呢?”
年老的文王此时此刻脆弱的像个孩子一般,鼻涕眼泪一起流。
“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本不想认你,如果不是因为今日难逃一死又怎会找你?没想到这王府真不是是非之地,什么事儿都没做都要人头落地”。
冷月鄙夷的看着面前的文王,满眼嫌弃。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这些年一直在她,我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找不见她,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们母子二人,当年她逃走的时候已有身孕,我也不知她是否平安无事,我的儿,你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
文王说着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走向冷月。
捧起那张已经肿的没有人样的脸。
“现在在这里忏悔了,当年你干什么去了?我娘被追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个时候她吃了多少苦?你可知道,即便是你负了她,这些年里她从未说过你一句不好,她临走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再见你一面,他她这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要过得这么苦,会遇到你。”
冷月双手被绑着动弹不得,他使劲儿扭动着身体,挣脱着不让文王触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