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真相如同冰冷的雨水般倾盆而下,淋湿了雪柳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同时割裂,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站在那里,双眼圆睁,却仿佛失去了焦距,所有的色彩都在他眼前渐渐褪去,只留下一片灰白。
雪柳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触碰到了一片虚无。
泪水,无声地滑落,
复仇的渴望,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急迫,在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回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外爷,我一定会…,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复仇的。”
斗笠下,那双眼猩红,像会杀人一般。
雪柳回到寺庙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冷月后就再次离开。
暗夜,风声呼啸,红柳在风中摇曳。
木屋里的中年女人坐在凳上缝缝补补,一旁的男人则在一旁喝酒,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忽然,一阵风刮来。
木门咯吱响了一声缓缓打开。
“谁?”
男人放下手中的碗叫道。
女人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探头望去,并无一人,“应该是风太大了,这么晚了哪有人。”
女人正要关门,忽然,一只手扶在门框上。
微弱的光下,那手一片惨白。
“啊…”
一声尖叫,女人连连后退,重心不稳,咣当一声坐在地上。
喝酒的男人看到动静冲到女人身边,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已经钻进来,并身手矫健的关上门。
“现在还禁夜时间,你是什么人?私闯民宅,你好大的胆子!”
男人红了脸,扶着受到惊吓的女人大声喊道。
“我不是什么坏人,我今日来只是为了寻求真相,如果你们能如实告知,我定不会伤你们分毫,但,你们要是不配合,就别怪我刀剑无眼。”
面前的黑衣人一副冷霜若冰的样子,一步一步靠近两人。
“是你?你是白天出现在河边的那人?”
惊恐的女人认出面前的黑衣人。“没错,是我,你白天说的话并没有说完对吧?”
“啊,这,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干系呢?你在意的不是那护城河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蜷缩在男人怀里,身体颤抖。
房间里,刀影忽闪。
“试问,如果死的那人是你亲人,你会如何?难道就该被封口吗?他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一向待人温和,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他灭口?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面前的黑衣人全身透漏着一股冷气,不含而颤,刀一下便抵在女人脖子前。
“我说,我说,你别伤我妻子,”男人双眼虽略显飘忽,但是双手死命护住女人,“其实,这件事与她无关,是我亲眼所见的,那天,本是清晨,家中酒缸无酒,我出门打酒,路上便看到一位挑夫鬼鬼祟祟跟踪一位老者,我便跟在身后,果然…,就在距酒馆不远处,挑夫先是将那人打晕,而后,便将那人扔进河里,因为我昨夜喝了酒,脑袋还有些晕,所以,还以为是我眼花,所以,我就匆匆跑回了家…”
“那个挑夫是谁?你可有看清?”
黑衣人再次发问。
“只看到后背,未曾看到正脸,这位公子,不知你是出于正义还是春风党对你有恩,我劝你这件事还是别干涉了,那人背后一定有着强大的靠山,我劝你别把自己拉入深渊!”
男人突然有些害怕。
“强大的靠山?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快说,不然我就一剑刺穿她的喉咙,让你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剑再次抵在女人喉间,女人绝望的看向男人。
“别,我说,我说…,看背影我见过那人,那个挑夫经常去文王府干活,所以,在得知那公廨断案之后,我就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文王有关…”男人忽然磕头,哽咽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知道那挑夫长什么模样?”
“应是眉间有一颗黑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求你放过我们夫妻吧。”男人再次磕头。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黑衣人早已不见…
受到惊吓的夫妻二人紧紧相拥,两人望着彼此,眼神惶恐,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