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按住汤盅,“晚饭吃得有点多,剩下的半碗,等凉些我再接着喝。”
“你回去转答老夫人,多谢她今晚一番心意,明日我亲自将汤盅给她送回去。”
亲眼看到姜岁欢喝了小半碗鸡汤,李嬷嬷将悬着的心又放了回去。
老夫人在汤里下足了猛药,莫说半碗,就是一匙也能起到作用。
不知道少夫人这小身子骨,能不能抵得住药效的威力。
带着满心算计,李嬷嬷离开了。
离开前,警告地看了方梨一眼,仿佛在提醒她,该回哪去回哪去,不要打扰别人的好事。
方梨原本就对大朱氏用过就扔的行为深感不齿。
看到李嬷嬷舔着脸过来给姜岁欢送鸡汤,又在心底积了许多怨恨。
“表嫂真是好福气,竟得姨母这般厚爱。”
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和母亲被驱离这个富贵窝,方梨对所有的人都产生了怨恨。
她知道这半年多来的好日子是姜岁欢自掏嫁妆送给她的。
最初被无偿馈赠,心中自是感激的。
当不劳而获成了常态,方梨觉得,许是姜岁欢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才会任她索求。
这就是人性,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姜岁欢好脾气地将剩下的鸡汤送到方梨面前。
“表妹气色看着实在不好,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也难怪你表哥处处看你不顺眼。”
“喝点鸡汤补补气,气色好转,容貌自然也会变美。”
“到那时,我不信你表哥还舍得赶你离开。”
这几句话就如同魔咒,在方梨脑子里转来转去。
眼前的姜岁欢,生了一张妖孽的脸。
她很美,美到男人见了为之动心,女人见了心生嫉妒。
表哥贵为皇亲国戚,当日肯娶姜岁欢进门,图的一定是她这张脸。
而姜岁欢那句喝了参汤就会变美,也成了她心头抹不去的一道烙印。
于是鬼使神差般接过汤盅,将剩余的鸡汤一饮而尽。
秦淮景从李嬷嬷口中得知姜岁欢当着她的面喝了小半碗鸡汤。
那鸡汤被母亲加了助兴之物,如果没有男人陪伴,恐怕难熬这寂寞的夜晚。
姜岁欢,看你今日还怎么逃。
亥时刚过,秦淮景偷偷摸进姜岁欢的院子里。
从窗外探看,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到处都是黑茫茫的。
值得庆幸的是,阿忍和九儿那两个碍眼的婢女并没有像看门狗一样拦他去路。
许是这个时候已经睡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推开房门,一股带着甜味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甜甜的味道,刺激得秦淮景心神大乱,莫名的躁热感也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岁欢……”
黑暗中,他轻声呼唤着姜岁欢的名字。
房间内传来女子娇柔的低吟。
秦淮景身体一阵颤栗。
心想,定是那助兴之药起了效。
迫不及待地掀开珠帘,迈着大步朝内室走去。
借着窗口处散进来的浅薄月光,影影绰绰看到床上卧着一个女子。
她好像很热,一下又一下撕扯着身上多余的衣衫。
光裸的双腿在柔软的床铺上小幅度地踢踹着,口中咿咿唔唔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这一幕看得秦淮景血脉贲张,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
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占有她,撕裂她,弄碎她。
“岁欢,夫君今夜好好疼你。”
秦淮景奔着床铺的方向飞奔而去,粗暴地将不停呻吟的女子按倒在身下。
二人很快交缠到一起,畅快地享受着极致的愉悦。
“雪团儿,你这个淘气的小东西,逮到你了。”
寒冷的冬夜,姜岁欢带着阿忍和九儿四处寻找雪团的下落,总算在小朱氏的房门口抓到了这只调皮的小白猫。
主仆三人找猫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个时辰,没有睡意的小朱氏正在房间生闷气。
在姐姐身边过了大半年的好日子,突然被告知要请她离府,她心气儿能顺才奇怪呢。
闷气生到一半,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吵闹。
拉开房门,就见姜岁欢在婢女的陪同下,抱着那只被她爱不释手的白猫嘘寒问暖。
没等小朱氏兴师问罪,姜岁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姨母,这个时辰,还没睡啊?”
小朱氏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我院子里叽叽喳喳乱喊什么?”
姜岁欢捏了捏小白猫的耳朵。
“还不是因为这小家伙淘气不听话,跑到姨母院子里撒泼打滚儿,必须狠狠教训才是。”
轻轻在雪团儿的屁屁上拍了两下,姜岁欢故意虎着脸,“可不许再乱跑了。”
小朱氏早就知道姜岁欢把这只猫宠得有点不像话。
平时好吃好喝好伺候,简直把它当成了祖宗。
她心中生厌,脸上也不介意表露出来。
“一个小畜生而已,还真把它当成宝了。”
姜岁欢揉着雪团儿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给它喂鱼喂肉喂大虾,它会撒欢卖萌,讨我欢心。”
“我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某些人,却会遭来对方的背刺。”
“所以说,畜生比人更重感情。”
瞥见小朱氏瞬间变得难看的脸,姜岁欢笑着将话题又转到别处。
“听表妹说,你二人明日便要离开秦府去找亲人。住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要走呢?”
小朱氏正要将屎盆子往姜岁欢头上扣,就听姜岁欢又说:
“得知姨母和表妹明日要走,我这心中甚是不舍。”
“便让表妹留在我院子里挑些珠宝首饰,就当我为她日后嫁人添的嫁妆。”
“姨母,您要不要也去我院子里挑选几样,带在路上,做傍身之用?”
想要骂人的小朱氏顿时对那黄白之物起了贪心。
秦府的人都知道姜岁欢出手阔绰,财大气粗。
当日在奉安时,母女俩就没少从姜岁欢指缝里顺东西。
想到今后不能留在这里继续占便宜,小朱氏决定离开前,多为自己讨些好处。
“岁欢,这怎么好意思?”
姜岁欢笑得一脸温柔无害。
“都是自家人,姨母不必与我客气。”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敛财方面,小朱氏从来不手软。
披了件厚外套,便随姜岁欢往她院子的方向走。
途中,姜岁欢故作不解地问:“在秦家住得好好的,姨母怎么就要带着表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