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之前交给周苒的u盘是假的,真正的u盘一直在她的手里,用衣角包着。
u盘里面的内容,确确实实就是裴予栀去风月场所点了男公关的录像视频!
她原本是准备把真正的u盘交出去,把裴予栀的劣迹公之于众,将裴予栀锤得死死的,再也翻不了身!这样,周昱就会彻底将裴予栀抛弃,她才能顺势上位!
然而,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周家的太子爷竟然会出现!
并且,他的脸还和视频里的男公关一模一样!
所以关键时刻,她把u盘换了。
因为她绝对不允许裴予栀借此和周家的太子爷攀扯上关系!
所以,不管视频里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周靳臣,她都不敢为了拉裴予栀下马去冒这个险。
白藜深吸一口气,将包在衣角里的u盘默默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周昱走去。
——
佣人上前将周靳臣面前碎了的瓷盘换下。
“啧啧,小舅舅,你的手劲可真大啊。”徐窈坐到了周靳臣的旁边,调侃道。
不仅把盘子给碎了,桌面上的桌布也划出了一道口子。
“价值不菲的金丝绣丝绸就这么废了。”徐窈笑了笑,“小舅舅刚回家就这么败家?”
周靳臣自动将她的叽叽喳喳屏蔽。
得不到回应的徐窈也没有停下,而是将视线挪到了不远处的裴予栀身上,轻啧了一句:“周昱那小子当真是艳福不浅,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未婚妻。”
“就连我一个女的都被那位裴小姐给美到了。”徐窈单手拖着下巴,看向裴予栀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地赞赏,又开口问道,“小舅舅觉得她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美的?”
闻言,裴予栀拿着餐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其实徐窈的声音不算太大,奈何她这一桌跟他们离得近,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把他们的话都听了进去。
而周靳臣在听到徐窈别有深意的提问之后,眼角余光漫不经心地瞥了裴予栀一眼,薄唇轻启:“还行,一般。”
还行?一般?
裴予栀眉头微蹙。
“小舅舅,你的眼光可真不敢恭维。”徐窈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裴予栀,反复确认两眼,最终凑到周靳臣身侧,语气真诚,“我在眼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周靳臣:“……”
裴予栀抿着唇,强行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
周昱见裴予栀那憋笑的表情,有些不解,主动夹了菜送到她的碗里:“喏,这是你喜欢吃的。”
他都这么主动献殷勤了,裴予栀总该不会再板着一个脸了吧?
结果裴予栀压根没有理会,又向佣人要了一个碗,对于他夹的菜,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碰了。
周昱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去,将筷子摔在了桌面上,对上众人瞥过来的眼神,只得默默把筷子拿了起来。
——
席面将近尾声,周靳臣站起身来向周华奎道了句“失陪。”继而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穿过条条长廊,宴会上的喧嚣声渐远,偶尔还能隐约听见风吹过院中枝叶发出的沙沙声,里面夹杂着蝉鸣的声音,以及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周靳臣洗完手,正拿手帕擦拭着。
下一秒,镜子里倒映出了另外一张昳丽的脸。
“九号。”
裴予栀站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在镜中俊逸的面容,“噢,现在应该叫你周先生。”
在隔着一个镜面和周靳臣对视的瞬间,裴予栀不禁想起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她亲眼目睹了周昱和白藜在办公室里面打得火热,心底里一直憋着的怨气终于达到顶峰。
戚栢意怕她憋着会出什么事情,将她带去了银座,美名其曰让她释放压力。
确实是释放压力,裴予栀在舞池里跳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直接就把周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而,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的,当裴予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男人。
其实,对于酒后乱性这件事情裴予栀也没有太过懊悔,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在银座这种风月场所,发生了什么都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必要非得在心里给自己立一个贞节牌坊。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长得如此惊为天人,饶是见过不少帅哥的裴予栀在看到这张脸时都有一瞬间被惊艳到失语了。
既然周昱能在外面左拥右抱,她独取这一瓢最帅的饮又怎么了?
所以,裴予栀当下就和银座的经理开口:“那个男人,我要了,开个价吧。”
她依稀记得当时那个经理的脸色都变了,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像裴予栀这样豪掷千金只为长期包一个男公关的吧。
而裴予栀确实就是这么做了。
她在银座长期包了一个总统套房,只要她想起他来,就会去银座找他。
但这个男公关基本上每次都姗姗来迟,最迟的一次甚至让裴予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不过好在他是懂得如何取悦她的,除了前两次让她体验感有些差之外,之后每次裴予栀发了脾气,他都能巧妙地将她哄好,并且花样还多,常常让她招架不住只能红着脸向他求饶。
床笫之间的伎俩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分外上瘾。
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她二十六年乖顺伪装中最真实最离经叛道的存在。
可一旦被发现,连带她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揭穿。
所以,当裴予栀意识到这一点时,就下定决心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上午才将他甩了,下午他就从男公关摇身一变成了周家的太子爷出现在她的面前。
要说不是故意的,她才不相信!
“怎么,周先生该不会以为自己换了一件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吧?”
裴予栀注视着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而且,宴客厅旁边明明就有洗手间,你却偏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