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精神一振，大步走过去，把孙书人拉起来说道：“孙老师，机会来了，这件案子，已经得到了市局的关注，你还在等什么呢？”
孙书人情绪在激动过后，冷静了一下。
“能给我一根烟么？”
他已经戒烟多年，自己家里没有香烟。
陈阳给了他一根烟，并且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
“是周彬杀了李萍，我亲眼看见的，他给了我三万，威胁如果我敢说出去，就弄死我全家。”孙书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留着眼泪。
“你说的是真的？”李桃俏脸煞白，猛地站起身。
陈阳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给了她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李桃紧捏着拳头，坐了下来，俏脸忽青忽白。
“孙老师，别紧张，慢慢说，周彬在哪杀的李萍，又埋在哪里，当时你为什么会在现场？”陈阳十分稳重地询问。
“那天，李萍被周彬带去看电影，我不放心她，就偷偷骑车跟着去了。”
“两人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时，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对着周彬大吵大闹，还打了周彬一耳光。”
“周彬十分恼火，把那个女人塞进车里，又强行把李萍拉上了车。”
“车子直接就往废化肥厂开去，我担心出事，拼命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可还是跟丢了。”
“等我找过去的时候，周彬和那个女人，刚爆发完激烈争吵，那个女人威胁周彬，让他二选一，还提到龙哥什么的。”
“周彬脸色十分难看，一把将李萍推进旁边的水池中，李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那个女人狠毒地踩她的手，还用棍子打她。”
“周彬就站着一旁，冷漠地看着，我情绪一激动，就冲了过去，想要救李萍，可是也被周彬推进水池。”
“他揪着我的头发，问我想死，还是想活。”
孙书人说到这里，情绪再次崩溃，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眼泪鼻涕齐流地说道：“我是个胆小鬼，是个畜牲，当时害怕了，求他饶过我。”
李桃指甲深深插进掌心，泪流满面，死死用眼神瞪着孙书人。
如果不是陈阳让她不要说话，她一定揪着孙书人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怂，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警察。
“后来呢？”陈阳虽然心中愤怒，但情绪还算冷静。
“李萍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周彬当时有些慌，那个女人却很嚣张，说什么龙哥会搞定一切。”
“我被一辆面包车带走了，被打了一顿，关在一个地下室，饥一顿饱一顿。”
“等我出去的时候，李萍家里人已经报案了，负责调查案子的警察，找到了我，询问情况。”
“我当时就想坦白，可那个警察，深深看了我一眼，威胁让我想清楚再说，还说知道我父母住哪儿。”
“我，我特么的又害怕了，呜呜……”
孙书人跪在地上，一边讲诉一边哭，脸上充满了愧疚。
“你说的警察是赵汉明吗？”李桃咬着牙问道。
“对，就是他，是他威胁的我。”
“再后来，李萍的案子，就莫名其妙，被定成了失踪，周彬找到我，给了我三万，让我管好嘴，否则就杀了我全家。”
陈阳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把真相说出来？”
“我想啊，天天都想，有一次我都鼓起勇气，准备去市里告状，可是正好看到李萍爸妈上访被打，我又害怕了，我是胆小鬼啊，呜呜……”孙书人大声哭着。
“哐当！”玻璃杯被李桃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桃，我对不起你姐啊，我就不配当个人，求你杀了我吧！”孙书人不停对李桃磕头。
“你愿意为你说的一切负责么？”陈阳盯着他问道。
“我愿意，我要指证这些畜牲，哪怕付出一切，我也要让他们得到惩罚！”孙书人双眼通红。
“李萍的尸体，你知不知道在哪里？”陈阳最后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当时我被关在了地下室。”孙书人愧疚地说道。
“我们今天聊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密，然后正常上下班，不要表露出异常，知道吗？”陈阳点了一下手机，刚才交谈的内容，他都录音了。
“好，陈警官，求你一定帮李萍讨个公道。”孙书人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会的。”陈阳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孙书人，只能说从他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复杂。
从孙书人家里出来，李桃神色很不对劲，一直紧捏着拳头，身体在颤抖。
哪怕上了车之后，她还是咬牙切齿，全身发颤。
“有了孙书人作证，现在能抓捕周彬吗？”
“还不能，得先找到你姐的尸体。”陈阳沉声说道。
光凭孙书人的证词，证据链还不够，先得证明李萍确实被人杀害了。
担心李桃气坏身体，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个好消息，当年和周彬合谋，杀害你姐的那个女人，已经落网了，说不定能从她口中，问出你姐的下落。”
“她被抓了？”李桃又惊又喜。
“嗯，我亲手抓的。”陈阳说道。
如果不是马珊珊落网，大家的关注点，压根儿就落不到李萍的案子上来。
“谢谢你。”李桃无比感激地看着他。
“把眼泪擦一下，我们回去了。”陈阳启动车子。
阳东乡这边基建很落后，路都是破破烂烂的。
车子路过小学后面的树林，李桃突然俯下身来。
“你干什么？”陈阳正开车呢，被吓了一跳。
“你破了我姐的案子，我得感谢你。”
“嘶……”
陈阳感受到一阵温热，身体内的欲望如决堤的洪水般猛烈。
他再也忍受不住，腾出一只手摁住了李桃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