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不少人家当初也是逃难而来。
他们吃过那种苦头,肚子饿穿,吃了观音土拉不出来,最后活活把人憋死的那种痛苦。
现在村里一日吃两顿,都是极好的日子了。
他们决不允许再被牵连过回那种日子。
“村长,必须把他们送去县衙!”
“没错,官老爷要是不管,我们就在村外拉起栅栏,决不允许这些难民进来。”
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
一听说要被送到县衙,原本就很无奈生气的老头突然就脸色微变。
他伸手拦住了的身侧要发火的小厮。
他连忙出声道,“我真的不是跟这人一伙的,我会医术,能免费给你们看诊,只需要你们给我提供点吃食就行。”
“会医?”不少村民好奇地看了老头两眼。
秦九月若有所思,突然出声问,“老伯,你叫什么名字?”
“老朽姓严,你们叫我严伯就成了。”
严伯!
这位不就是被女主捡到,然后送了她不少的金创药等成药的京城御医严颂么?
这人医术是真的好。
这不是送上门的老师么,还是这个朝代医术顶峰的了。
秦九月立即转头跟谢丰山说,“村长,既然这人会医术,何不如留下给大家免费看诊?也能节省不少银子,这人我带去我家盯着,我保证不会让他去偷粮食。”
严颂听到秦九月说偷粮食,没忍住吹了吹胡子,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
“你确定?”谢丰山提醒她,“交给你看管这饭食……”
“放心,我家别的没有,豆子多,到时候就给他吃豆子就行。”秦九月笑呵呵地举了举拳头,“比起留在村里其他人家里,我觉得还是我家更安全一些。”
谢丰山:“……那行吧。”
村里要提谁最会打,那势必是秦九月,谢丰山同情地看了严颂一眼。
严颂不知道为什么,头皮有些发麻。
“村长,我家也可以住人,我可以喊汪婶子去家里陪着一起。”宋秀不知道何时也过来了,她跟汪贵媳妇儿并排站着。
汪贵媳妇儿其实最近都有点没脸出来见人,但宋秀劝她,她才是受害者,越不出来越让人笑话,秦九月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一听这话,自然就出来走动了。
秦九月看见宋秀过来了,神情有些微妙,难道这严颂是剧情里宋秀的助力,是无法改变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面村里的都是小打小闹,毕竟宋秀是要去当贵夫人的,成了世子妃,想要对付自己,轻而易举。
秦九月瞬间心里生出了一丝危机感,最近日子过好了,还让宋秀吃了几次亏,倒是让她失去了危机感。
谢丰山疑惑皱眉,“你家如何方便?”
他也是比较温和,才没有直接说宋秀一个带娃寡妇,又没有长辈在,跟秦九月的情况不同,来凑什么热闹。
宋秀也意识到他的意思,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开口,就是看见严伯,心底有声音告诉她,留下这人,这人对她有好处,这人千万不能被秦九月给哄去了。
宋秀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直觉,她毫不犹豫站出来,就是为此。
“村长,不然问严伯自己?”宋秀不相信谢丰山,认为他跟秦九月关系亲密,真有什么好事,肯定会帮她而不是自己。
宋秀说完,便朝严颂温和地笑道,“严伯,我家的宅子大,在后院有一个偏房,跟前院是分开的,你单独住那,绝对打扰不到你。”
“九月家就不一样了,比较小,住的人还多,九月又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宋秀自认是说的实话,贬低起秦九月一点也不客气。
秦九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好笑,宋秀,你是在帮突然闯进我们村的陌生人?”
“现在可不是谈谁更尊重严老爷子的意思,而是我们村不能被灾民随意欺负。”
之前就不明白宋秀站出来的村民终于反应过来了。
是啊。
这严伯不说是不是真懂医术。
就说他身上还没洗清偷粮食的嫌疑呢。
放到宋秀家,万一人跑了又带一群难民过来,吃亏的可是他们。
“宋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现在是我们全村的大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寡妇乱说话。”
“就是。”
“村站更,就把人放在秦九月家,她手上功夫好,也不怕人跑了。”
谢丰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见村民们同意了,立即定下来,“成,那就这样了。”
“这个汉子才是真正偷盗的吧?我来帮忙绑绳子,保证他挣脱不开。”秦九月一眼就看出这汉子是见过血的,不是什么善茬,没看见汪福的脑袋都被砸得血肉模糊么。
汪福家的人一听,立即又拿了绳子出来递给她。
秦九月上前就去捆绑那汉子。
男人凶神恶煞地威胁,“你敢。”
秦九月冷笑一声,抬起巴掌打下去,男人就脑晕耳聋,差点没被直接拍死,脸颊肿得老高。
“还敢威胁起你姑奶奶我来了。”
“打不死你。”秦九月上前用绳子就把汉子给捆得结结实实,等着明日送官。
看见这一幕的村民们下意识后退一步。
果然,还是秦九月凶悍!
严颂终于明白刚刚谢丰山看自己那眼神什么意思了。
他却意外的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好奇地打量了秦九月好几眼。
“汪福叔,你这伤正好让严伯给你看看,总要上点药。”秦九月想验证一下严颂的医术,这不是机会正好。
汪福摸了摸脑袋,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
汪福媳妇儿连忙应下,“对对对,赶紧看看。”
这下所有村民都看向了严颂。
严颂摸了摸胡须,上前给汪福摸脉,“问题不大,先止血,脑袋晕眩也是正常的,这几日多休息,等不晕了再出门干活儿,我这里给你开个止血养身的方子,去抓回来,熬着喝了酒成。”
秦九月趁机走过去拿起药方看了一会儿。
“九月,怎么样?这方子没问题吧?”汪福媳妇儿迫不及待地问,面露期待。
严颂摸着胡须,只觉得倒反天罡,他一个御医开的药,竟然沦落到被一个乡野娘子来品评?
虽然他闻到了秦九月身上有药香,知道她应该也懂一些医术,但还是有些无语望青天。
“没问题。”秦九月点头。
汪福媳妇儿放下心来,立即拿着药方去林大夫家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