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闻雪看着江宴城的背影消失在浴室的那扇门后,松了一口气。
他垂眸看着那包扎的好好的伤口,眸光微闪。
江宴城走出浴室的时候,床上的邵闻雪已经陷入了昏睡中。
往前走了两步,他坐在床沿边上。
女人此刻正小口呼吸着,长长的睫毛耷拉在下眼皮上,没有了之前那般警惕的模样,显得格外温顺顺眼。
江宴城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这时候倒是乖了。”他喃喃自语着。
洗过澡后,心下的烦躁已经消失殆尽。
江宴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方才温润的感觉还未消失。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最终一个吻落在了女人的脸颊上。
桌上的电话嗡嗡响了起来,江宴城缓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然后朝着阳台走去。
“什么事?”
“江总,你安排的事情已经可以了。”
江宴城眸光一顿。
“邵康年找到了?”
后面的话,邵闻雪感觉自己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耳边一片朦胧,只有那三个字围绕在她的心间。
邵康年这个名字让她心颤,这是她找了很多年的唯一的亲弟弟。
难道江宴城也在找他?
阳台的门被重新拉了开来,邵闻雪立即闭上眼睛,只是身体仍然不停的颤抖着,直到身边的床塌陷了一块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脏才恢复了正常。
她想,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得留在江宴城的身边。
她要找到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而接下来的几日,江宴城也一直在公司处理事务。
邵闻雪的提议并不是没有道理,经过公司的力挽狂澜,网络上掀起一大片的波澜,导致这次的项目完成的超出寻常。
顶层的办公室里,秘书正战战兢兢的站在张远成的跟前。
“事情都办妥当了,不会出现马脚吧?”
江宴城手上把玩着一张照片,秘书立刻点了点头。
“江总放心,只是明日沈家有一场商业晚会,女伴的人选还是许悠悠小姐吗?”
江宴城手上动作一顿,良久,他缓缓说道,“不用,我有安排。”
门被重新关上,江宴城露出手心中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江宴城和邵闻雪以及站在他们最前面的老爷子。
这似乎是他们刚刚成年的时候,那时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如今这般分崩离析。
照片上的邵闻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目光紧紧的盯着江彦辰。
江宴城将照片甩到了抽屉里,拿起外套离开了。
“你真的决定了吗?”沈荼的声音从手机屏幕中传了出来。
邵闻雪坐在窗户前,想起那天晚上江宴城的话语,点了点头。
“不论他究竟是不是在骗我,我都得试上一试,我找了邵康年这么多年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以找到他的可能。”
沈荼也知道邵康年对于邵闻雪是一个心结,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这么决定了那我无话可说,只是,你心里对江宴城现在是什么样的感情?江宴城这人惯会耍心机,在商场上他便是个很人物,他对你没有半分真情,我只希望你不要因此陷进去。”
沈荼很了解邵闻雪,邵闻雪从很小的时候便对江宴城有着某种情感,这种情感随着时间愈演愈烈。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才导致了两人之间分崩离析,可是即便如此,邵闻雪仍然在心中留了一块位置给他。
邵闻雪指尖微蜷,“放心,我会注意的。”
“好吧,对了,明天晚上有一场商业晚会,我哥想邀请你当他的女伴。”
邵闻雪微微顿了一下,以往这种商业晚会,江宴城邀请的女伴都是许悠悠,她犹豫了一会儿,刚想回答,门就被打了开来。
“她不去。”江宴城缓缓朝着房间里走去。
邵闻雪心中一沉。
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听到了多少邵康年的事情,他也听见了吗?
邵闻雪胡思乱想着,江宴城已然走到她的跟前,将电话挂掉了。
“你……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邵闻雪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一句话来。
江宴城没有回答,只是兀自将衣服脱掉,进了浴间,没过一会儿他走了出来,下身只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
脖颈间的水滴顺着胸肌流入白色浴巾里,邵闻雪匆忙的将视线移了过去,垂着头。
江宴城看着她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愉悦,缓缓勾起唇角。
“怎么?害羞了?”
邵闻雪眉间一皱,而后脚步微转便要朝门走去。
然而下一刹那,她的手便被江宴城抓住,随即轻轻一拉,便摔进了他的怀中。
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萦绕在邵闻雪的鼻尖,邵闻雪是感觉身体发热,呼吸间仿佛都是那股清香。
“你脸怎么这么红?”江宴城看着那红润的脸,慢条斯理的道。
邵闻雪只感觉有些丢脸,明明她都已经见过无数次江宴城这样的状态,明明她心里都已经告诉自己无数次要忘记江宴城,可是在看到这一幕时,仍然觉得心脏砰砰乱跳着。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邵闻雪手上一用力便将江宴城推了过去,她将发丝撩到耳后,强装镇定,“既然你不出去,那就换我出去。”
江宴城看着邵闻雪的身影,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我们是夫妻,应该睡在一起。”
他说的震震有声。
邵闻雪停住了步伐,站在那里,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至今都记得他们结婚的当晚是怎样的情景。
“江宴城你忘记了吗?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分居的。”邵闻雪扭过头,“而且这是你自己提的,你说和我睡在一起你觉得脏,觉得恶心。”
说到这里邵闻雪,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刚结婚的时候,她对江宴城是真的喜欢。她开心终于拥有了江宴城,即便她明白这是她偷过来的。
可是在听到江宴城的那些话时,她仍然觉得心中钝痛。
江宴城愣住了,他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话他似乎说过无数次了。
他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