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别打,啊!”
可怜的大夫啊,都被拖出去了还在大喊。
龚伶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这大夫不是输在医术上,而是输在没眼力见上,她刚刚都说得很清楚了。
城主夫人喝了口茶水,平复一下心情,脸上带着笑容:
“这位孙子大夫果然是当世神医,和某些招摇撞骗的假大夫就是不一样。”
公孙止:“……”
“夫人,我叫孙止。”
他无奈解释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起了这么个假名。
而且他什么都没做啊,刚刚还紧张得要死,想着怎么用自己那点浅薄的医术蒙混过关,怎么师姐三言两语下来,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神医了。
“啊,抱歉。孙大夫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城主夫人一脸悲痛,“也不知怎么了,前些日子突然就病倒了,卧床不起。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能看好,过两天可就是她大婚的日子,这样怎么能行。”
公孙止已经汗流浃背了,心想:完了完了,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好,自己这个蹩脚大夫一去不就露馅了?
他用眼神向龚伶求助,回应他的只有对方坚定的表情,仿佛在说,加油,你能行。
“是,夫人,我一定全力以赴。”
城主夫人满意地笑了笑,立即吩咐下人:“翠红,带孙大夫去小姐房间。”
“是,夫人。”
门外走进来一个丫鬟,领着龚伶等人前往后院。
“几位,这边来。咱们小姐这病啊是半月前染上的,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喝点水,人都瘦了一圈。”
来到小姐门前,翠红上前敲门:
“小姐,夫人又找了位孙大夫来给你看病,我们进来了。”
“等等!”
翠红刚要开门,里面突然嗷了一嗓子,吓得她赶紧退回来。
龚伶一听,嚯,这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哪像生病的样子。
没过多久,房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
“唉,翠红啊,让他们回去吧,我这病啊怕是看不好了,命该如此,就别白费力气了,昂。”
翠红想起平日里小姐对自己的好,眼睛唰一下就红了,说话都带着哭腔:
“小姐,你别胡说,您命好着呢。而且这位孙大夫医术高超,那是经过夫人亲自检验的,一定能治好小姐的病。”
“翠红啊,刚刚说了这几句话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我现在感觉好累,好像见到我太奶奶了,她在对我笑呢,还朝我招手,你说她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房里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更加虚弱了几分。
翠红一听吓坏了,“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小姐。”
“翠红啊,咳咳……我想休息一会,今天就不见人了,你让他们先回去,好不好。”
“好好,小姐,你好好休息。”
翠红红着眼退回来,一脸抱歉地看向几人,“这……小姐身体抱恙,你们看,几位要不先回?”
公孙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刚要说好,突然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按住。
龚伶看得出来这明显是陆小姐推脱的借口,她故作严肃,“看样子小姐的病情真的很严重,恐怕即使是孙神医也不一定能医得好,我看还是赶紧禀报给夫人吧。让她把全城的大夫都找来,大家一起商量对策,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让里面的陆小姐能听清。
翠红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诸葛亮是谁,但她觉得说得好有道理啊。
“好,我这就去找夫人。”
“等等!”
房间里又嗷了一嗓子,硬生生把翠红叫住。
“咳,那什么,翠红,我突然觉得状态好了许多,你让他们进来吧,就别让我娘再担心了。”
翠红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小姐这么说了,她照做就好,只求小姐能早日康复。
她推开房门,示意几人进去。
龚伶笑了笑,心想:小样,这点伎俩还想瞒得过我?
进门之后,发现陆小姐正躺在床上。
外面明明是快30度的天,她还盖着厚棉被,两侧脸颊红彤彤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感受到来人,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把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搁在床边,示意公孙止把脉。
见此情形,公孙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他有模有样地将手指搭在对方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陆小姐感觉如何?”
公孙止一边把脉,一边询问,他还记得望闻问切。
“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手腕。”
“……”
“陆小姐,我是问患病后你的身体有什么症状。”
“啊,这样啊。我就是感觉很冷,非常的冷,不知道为什么。”
陆小姐一脸狡黠的说道,她已经凭借这个说法弄走好几批大夫了。
龚伶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笑了笑,赶紧吩咐翠红:
“那快给你家小姐再拿床被子。”
“好嘞。”翠红立即就要去拿。
“哎,等等,这就不用了吧,两床被子那就太热了。”
“那你到底是冷还是热啊。”
“又冷又热,时冷时热,所以才是疑难杂症嘛。”陆小姐悻悻地回答。
“哦?这样啊。”
公孙止号了一会脉,他总感觉这位陆小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强壮得跟熊一样。
但他自己学艺不精,不敢确认,于是又多问了一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有啊,头疼,疼得天旋地转。”
“……”
“头疼,你捂着肚子干嘛?”
“呃……太疼了,所以转移到肚子上了。”
“那你手怎么又抖成这样?”
“这不,又转移到手上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