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看车牌号就知道是秦晚洲的,他那位好人妻的曹操表弟。
他之所以对自己这辆车紧追不舍,大概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车里坐着的那个人吧。
两辆车在高速上竞驰,如同两道闪电,江早羽中饭都快吐出来了。
下了高速,两辆车终于慢了下来。
等宾利终于驶进翡翠谷小区,停下来时,江早羽飞快地跳下车。
再不下车就要吐人家车上了。
“多谢薄总送我!回见了。”
薄景泽微微一笑:“回去后贴点藿香精油贴,可以治眩晕呕吐。”
江早羽摆摆手:“好好好!回去后我就试试!”
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再也不坐薄景泽的车了!
她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往清风楼走。
到了门口,江早羽正准备用人脸识别开门,突然下意识地察觉到身后有人。
她缓缓转头,只见秦晚洲斜靠在玄关处,一身黑衣服修身玉立,正幽幽地望着她。
她跟被吓得炸了毛的猫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秦晚洲?!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秦晚洲抱起双臂,懒洋洋地抬眸:“路过。有个客户住这儿,拜访下。”
搞园艺的还有客户?
江早羽抚了抚胸口:“所以,你今天没去大秦庄园吧。”
秦晚洲嗯了声,问:“你又来找那个尘哥?”
江早羽做贼心虚:“嗯,是啊。”
之前他让李建华查过,那个苏意尘什么的根本不住这儿。
而且,以苏意尘家教授父母的收入,压根买不起这儿的别墅。
江早羽是保姆养大的,家底自然薄,也住不起这种地方。
秦晚洲眉头微挑:“巧了。上次我不小心踹到她了,还没正式登门负荆请罪呢。既然择日不如撞日,那就跟你一起进吧。”
江早羽干瞪着他:“这样不好吧?又没跟人家提前打招呼,突然进别人家门不礼貌。”
秦晚洲眉目幽深地望着她:“你有她电话吧?”
江早羽一脸警惕:“有啊,然后呢?”
秦晚洲说:“你给我,我现在给她打招呼。”
江早羽彻底无语了。
她要是真把苏意尘电话给秦晚洲,那就是真傻子。
“我来打。我来问。”
她把电话的音量调到最小,给苏意尘拨了电话。
苏意尘秒接:“喂?钏儿,咋了?”
江早羽大声说:“你在家吗?我在你家门口。”
苏意尘过了会儿,一脸懵逼地问:“我在啊,门口没看到你人呢?”
江早羽继续自我发挥,说给秦晚洲听:“哦,你不在翡翠谷啊。上次的那个秦晚洲说要登门拜访你,负荆请罪。既然你不在,那就下次再说吧。”
苏意尘沉默了会儿:“你又在搞什么鬼。虽然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是不是应该配合你。”
江早羽嗯嗯地说到:“好了,那回头见吧。”
她放下电话,对秦晚洲看似遗憾地摊了摊手:“人没在。咱俩都扑了个空。”
秦晚洲嘴角扯了扯。
刚刚她偷摸摸地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能听见电话里的人说话就见了鬼。
演戏,谁不会?
他扶着门框,用力咬了咬嘴唇,让仅有的一点血色消失,变得苍白。
然后,虚弱地抬起头,眼神刹那间就变得无助可怜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是么……可惜了。今天中午没吃上饭,有点低血糖,本来想有个熟人认识的话,借个地儿休息一下的……”
说着说着,人就往江早羽身上软绵绵地倒下去。
“哎哎哎……你怎么说倒就倒了!”
江早羽一手着急忙慌把手机往包里塞,一手眼疾手快扶住他。
秦晚洲像是无意识地用手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挂在她身上。
他似乎在控制住自己,不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尽管如此,江早羽还是差点被压死。
她咬牙撑住他,自己靠在门上:“你怎么样了?要去医院吗?”
良久,秦晚洲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不用。去医院要花钱。找个地儿歇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此地,还能去哪儿呢。
江早羽叹口气,活爹啊!
他整个人看起来情况不大好,又不肯去医院,总不能一直在这儿扶着。
江早羽腾出一只手来,又给苏意尘打了个电话。
苏意尘轻车熟路:“喂?这回啥剧本?”
江早羽跟NPC触发了任务一样,走着剧情线:“尘哥,秦晚洲在你门口晕倒了,能把他扶进去歇会儿么。”
苏意尘笑死了:“妈耶,这回的剧情够顶的呀!行啊!进吧!”
江早羽一脸生无可恋:“好。那我们就进去了,你们家没别人吧。”
苏意尘笑得嘎嘎:“没有没有。”
江早羽:“好。没别人就好。挂了啊。”
江早羽收了手机,踮着脚,往人脸识别门禁摄像头那儿一凑,门就开了。
她半拖半抱地扯着秦晚洲进了客厅,耗时七八分钟,把他扔到沙发上。
然后,喘了好几口气,平静下来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呼吸平稳。
于是,她去厨房给他找红糖水。
秦晚洲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室内。
空旷。
出乎意料地简洁,除了沙发、茶几和基本家具,几乎没有别的东西,生活用品也是极简的,整体就没有浓厚的生活气息。
当然,更没有男人存在的痕迹。
听到江早羽的脚步声近了,他又微闭上眼,一副半开半阖的样子。
江早羽拿着一袋红糖,端着温水杯过来了。
“喝点红糖水吧。补充能量。”
秦晚洲见那个红糖袋子上写着:益母草女人红糖,活血暖宫,调经疏淤。
他眉眼尽是怀疑:“喝了不会血崩吧?”
江早羽很笃定地把水杯往前递:“不会。你又没有子宫。”
红糖水都殷切地凑到他嘴边了,他只能闭上眼,一口一口地抿下去。
喂他喝完后,江早羽在沙发的另一端不近不远地坐着,边耍手机边时不时地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秦晚洲躺了十几分钟后,直起身子来:“我好得差不多了。”
江早羽就站了起来:“那行。既然不是我的房子,我也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