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桉示意保镖把他的眼布摘了。
许得硕重见光明之后,好一会儿,眼神才慢慢的聚焦。
眼前的盛庭桉和自己就是天差地别,也有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全身上下都精致妥贴,一丝不苟。
岂是他这样的人能高攀得起?
盛庭桉把腿放下,勾唇道,“我是你在地下赌场要找的人。”
他继续说道,“你前几天找到江南学府,把许知愿的额头弄伤了,记得吗?”
许得硕点头,“记得啊,她就是爱受伤,只要她给我钱,我就不去找她和许知屹,这些年她们都习惯了,你不要激动哈。”
他笑得一脸奸诈。
盛庭桉眼皮轻掀,面上毫无波澜,漆黑的眸里凝结成两片小花,笼罩在一团幽寂的怒火中。
“这些年,你每次向许知愿讨钱,具体是多少次?每次她都受伤吗?”
许得硕想着盛庭桉的穿着不平凡,张口就是许知愿,说不定待会儿能狠狠地敲诈一笔呢。
他如实说道,“大概有20次左右吧,主要是她太轴,认死里,她妈都死了多少年,非得要一个死因,你说奇怪不?死了就死了,哪里那么多的原因,所以啊,每次我都用这件事吊着她。这次没要到钱,是因为许知屹那个小王八蛋长大了,还知道保护他姐姐。”
“那小王八蛋竟然敢用垃圾袋扔我,下次非得给他一个教训。”
盛庭桉琢磨着他刚刚说过的话,‘20次左右’。
他眼里的那团怒火慢慢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你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吗?”
许得硕骄傲的抬眸,“当然啦,你没见过我女儿吧,可漂亮了,清北校花,苏城省状元。我看你人模人样,要不这样,我把她卖给你,你给我一点钱,我们银讫两清。”
“卖?”
盛庭桉抬手,身后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上前,“避开要害,20刀20圈。”
“是。”
许得硕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尊大佛。
怎么还能私下动粗的呢。
胜哥的地下牢他知道,专门治他们这种不服管教,不还钱,还异想天开的人。
可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被抓来,还动刑。
还有没有王法。
许得硕不停地往后躲,他真的不能再受伤了,前几天身上到处都是皮外伤,这要是再受伤,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他忽然跪在盛庭桉的面前,“求求您了,别打我。我经不起您的打。”
“那许知愿就经得起了?”
许得硕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你是不是我女儿的追求者?你给钱,我答应了。”
盛庭桉一声令下,“还不赶紧上手,愣着干嘛?”
有保镖拿着小刀在他的身上划,专挑最疼不会出事的地方划。
许得硕痛得在地上打滚。
半个小时后,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盛庭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说,你在地下赌场把许知愿卖给了谁?”
“胜、胜哥。”
“哪个赌场?名字。”
许得硕在昏死之前说了两个字,“冼扬赌场。”
翟书民上前问道,“二爷,现在怎么办?”
“死不了,送去乡下,别让他再进京,派人24小时盯着他。”
但是,他欠的债务一直都在,冼扬赌场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人把人找到,特别是他把许知愿的信息透露出去,难保他们不会对许知愿动手。
“找人去处理许得硕的债务,再把许知愿和许知屹的消息抹掉,换房子,国隆集团旁边有一套房子,离她们姐弟俩的学校都不远。”
这套房子是很多年前盛庭桉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买到的。
他虽然没住过,但是这是一份美好的纪念。
从来没有任何人去这里住过。
翟书民壮着胆子问,“二爷,若是被夫人知道怎么办?”
“这还要我教你怎么办吗?”
“是。”
栖凤园。
盛庭桉顶着风雪往家里赶,此时肩头和发梢上都是雪花。
客厅里站满很多人,傅诗诗率先看见他,连忙走上前,打招呼道,“庭桉哥哥,你回来了。”
‘庭桉哥哥’这个称呼是孟丽岩同意的。
所以,她在公众场合都会喊,一来把那些想要上前的莺莺燕燕给清理掉,二来能看出盛家最满意的儿媳是傅家的。
别的世家还是别肖想了。
而盛庭桉听到这个称呼只是礼貌性的笑笑。
越过她的身边,走去和岑晏他们打招呼。
让傅诗诗再一次面子上挂不住。
这时。
盛老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走进来,嘴里还在咿咿呀呀的唱戏。
傅诗诗为了缓解尴尬,走上前一起搀扶着她,娇气道,“老夫人,你看看庭桉哥哥,都不理我。”
盛老夫人一向都是审时度势之人,她含笑着,“你别生气,待会儿我就去好好说说他。放心哈。”
傅诗诗一听,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自从上次在洗手间‘教育’了许知愿,她很久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以为她知难而退。
终于认识自己的地位。
晚餐间。
傅诗诗被安排在盛庭桉的身边,她特意的把椅子挪了挪,离他近一些。
盛庭桉一向很敏感,对于一些女性身上不喜欢的味道,他很排斥。
比如现在,傅诗诗身上有一股浓重的玫瑰香水味。
不像许知愿身上的桃子味那么清浅,闻起来淡淡的,甜而不腻。
她用公筷夹了一块八珍糕,放进盛庭桉的碗里。
脸上带着小女人的小表情。
主桌上看见傅诗诗的行为,都以为这是盛庭桉默许的行为。
毕竟,出生在她们这种世家的子弟们,一言一行都是在向外界表态。
盛庭桉双肘撑桌,正在很认真的跟旁边的岑晏聊天。
余光忽然撇向傅诗诗,他偏头,客气又疏离的说道,“谢谢,我不吃这个。”
桌上的人看似没注意,实则每一道目光都在这里。
就想看看傅诗诗如何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