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月三，宜婚嫁。
我和周昔慈成了婚。
顾玄渊也来了，喝得淋漓大醉，勾着周昔慈的肩膀：
「你小子，好好对她啊，她前半生都太苦了，爹不疼娘不爱，我当初也没能好好珍惜，我现在真的恨不得捶死当初的自己。」
当夜，周昔慈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
意乱情迷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膈着我了。
我拿起一看，竟然是那个项圈！
周昔慈把它戴在了腕间。
我羞愤的问他：「为什么不丢掉？」
他笑了：
「不丢，它是我对你全部的欲，也是全部的爱。」
冬雪消融，初春方至。
我回到侯府时，周昔慈正在大门处等我。
看见他，我眼睛一亮，径直朝他跑去，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嗯，是暖的。
13.
要想将周昔慈赎出来，得要三千两银子。
我眯了眯眼。
干脆入宫找我的亲身父亲帮忙。
皇帝听到我说的，眼珠子一转：「行啊，但你得帮朕把江南那边的洪灾解决了。」
「用什么身份去？侯府纨绔的小世子肯定是不行的。」
皇帝说他来想办法。
我一口答应。
那时候又哪知道正是去了趟江南，我连沈念覃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我拿着皇帝提前预支给我的三千两银子，给到沈念覃手上。
却不想，她非觉着我是在羞辱她，径直将这三千两丢出了窗外。
银袋子沉入了湖底。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
但和皇帝的约定还得履行。
中途惹上了麻烦的人，侯府世子的身份是铁定没法再用了。
干脆假死算了。
我在江南待了三个月，快马加鞭的处理完各项事务。
骑在马上时，我满心都是欢喜。
太好了，我终于又能见到沈念覃了。
但谁料，留给我的只是人去楼空。
那楼的老鸨犯了事被抓，楼彻底垮了。
沈念覃也不见了踪影。
我迅速抓着一旁的姑娘问。
她只是上上下下的扫了我一眼，随即道：「她不愧是会取悦人的，死了都还有人惦记。」
死了？谁死了？
她讥讽一笑：「是被一群男人凌辱致死的，我说得可够清楚了？」
我完全不敢相信：「不……不…」
我疯了般的去找和此事相关的所有人问。
甚至不惜动用皇帝给我的影卫去查。
可我最终只在一个臭山坡上找到了沈念覃的尸体。
那里全是尸体的恶臭，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躺了一个又一个。
而我心爱的姑娘正被掩埋在最下面。
她的脖颈上还戴着熟悉的项圈。
我抱着她，无力的失声痛哭。
我从未后悔过什么事。
可这一刻，我后悔极了。
要是当初我不那么嘴硬，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雪成夜成夜的飘落，我一夜白头。
我找到许亭，拔了他的舌头，将他送到一个老变态床上。
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受尽折磨。
只是不论如何都换不回我的沈念覃了。
转眼已是初春。
我亲手将刀刺进了我的心脏。
感受着生命不断的流失。
我仿佛看到沈念覃还是少女模样，正站在不远处对我笑。
我也笑：
「沈念覃，我来找你了……」
闭眼的最后一刻。
我心想。
沈念覃，走慢点吧。
不然，我怕下辈子再遇不上你了……
窗外，京城这场怪异的雪还在下。
屋内，人倒在了靠椅上。
书桌的宣纸上，写得全都是沈念覃。
一遍又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