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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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流程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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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
作者:
一碗大虾炒面
本章字数:
7854
更新时间:
2024-11-16

江流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挨个拨过去。

虽然已经深夜时分。

但还是有人接电话,这帮人就是干白活的,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有规定说人只能白天死。

“车队多少钱?多少?我再考虑考虑。”

江流打电话的过程中,不停的用脚踢地上的土。

终于在打了一圈后回到陈舒挽面前。

“死个人也要花这么多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死。”陈舒挽的脸色变得苍白,强颜欢笑四个字在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我今天不去见你最后一面,下次可能就是在新闻上见到你的遗容。”

江流也不好说,他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大概是发现陈舒挽的形象开始转变那一刻?

他只知道,当人身上的标签变成“扭曲”、“阴暗”这种负面标签的时候,那一定是想“得到”些什么,

比如通俗的钱、权、爱,又或是他人的认可和接纳。

总之是因为想要“得到”,才会负面。

可如果这些负面消失,就能意味着人不想“得到”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从江流这种实战派的经验来说的话,人这种生物很难做到完全和想法切割。

所以当想得到,转变为不想得到的过程中。

势必会出现争扎和矛盾。

那这种形象的转变就有解释了。

她的释然不是来源于想通,而是终结生命。

“你是在劝我别死吗?”

“按照普世价值观来说应该这么做,但我更倾向于尊重他人的想法和命运。

所以我只是在带你体验死亡要经历的过程,提前了解一下自已死后会怎么样,也挺好的。”

江流歪着头打开计算器。

“刚刚医院那哥们也是自杀,等了半宿才等到一个自杀患者。

她老婆在他死后喋喋不休对亲戚诉说着贷款的事情,因此我笼统的把他的死因归结于生活压力吧。”

“我刚刚拍了张照片,说实话挺恐怖的,大概你死后也会变成这样。

为了让你感受下死亡后的尊容,我下作的选择了偷拍。

但我给他上小学儿子的口袋里塞了一千块,大概那哥们即便活着,也会举起剪刀手让我拍。”

“我大概帮你定了下流程,你可以提前去公证处搞个医嘱、提前预定殡仪馆的炉子、真到你决定处刑自已的时候记得声音小一点,避免隔壁的奶奶被吓到。

你大概有家里人吧?他们人在外地的话你得提前通知,让他们少来点人,宴会厅死贵的。

钱方面你大概有些存款,估计支付得起。

医院的流程大概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抢救并宣告死亡,只是你到时候和漂亮估计没关系。

殡仪馆的流程就在你眼前。

你爸妈跪在这里哭泣,亲戚们商量着你这么些年大概赚了多少,到底能不能让你爸妈除了养老保险外多一份收入。

像你这种留过学的文化人,葬礼上都喜欢搞点花样。

所以你可以提前写个稿子雇我给你念,最好别太有文采,省的别人听不懂。

当是为你在人间的最后一程留个纪念。”

说完了这一大堆,江流挥手跟刚刚给烟的好兄弟作别。

这次拿到手里的香烟没给保安亭的大爷。

这老头子推荐的地方绝对给他提成,说不定比他赚的都多。

哭声和烧纸味一股脑的冲进陈舒挽的大脑里。

她看着一群头戴孝巾的人在面前走来走去。

人在被感受冲击的时候, 没法快速想出形容词。

因为不断有信息在流进大脑。

“我...我会死吗?”

“这要问你自已。”

“自杀这么麻烦?”

“这已经是我想出最不麻烦的方式了,要是你静悄悄的吃点莫名其妙的药死去,警方很难快速辨别自杀还是他杀,说不定你的尸体还会被法医用刀子切开。”

“我没想死,只是想拿起刀子看血流...”

“流干了就死了。”

“可是江流,这是我自已的选择,人只会做出两个选择里更好的一个。”

“不敢苟同,因为人可能同时面临两个坏的选择。”

江流拿出了手机里的照片,照片上是刚刚医院里吊死的男人。

“我敢保证医院干房地产销售的哥们,在面对“和朋友边看世界杯边喝啤酒“以及“自杀”这两个选择里。

绝对会选择前者。

是什么因素导致他面前的选择变成了:找根绳吊死或者从天台跳下去?”

“什么因素?”

“我也不知道,但总归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在作祟。

因为所有自杀都是无证据的他杀。”

陈舒挽在颤抖,那张永远充满理性和温婉的脸上布满了眼泪。

她抬起头看着江流:

“所以是谁导致我死?”

“我不知道,所以我准备当一把大侦探。”

“江流,你说的没错,我是个病人,我是个阴暗爬行的...”

“侦探只负责找出真凶,但看起来你的死好像和我有点关系,由此可以继续向前推理。

导致你死的原因是病态的关系,所以我需要知道这一切病态的来源。

那么现在请说出你的故事,让我找出杀害你的真凶。”

...

没人会在殡仪馆讲故事。

除非你想在故事讲到一半喝口水的时候,身后莫名其妙的多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并阴狠狠询问你为什么不继续讲。

鬼喜欢听故事和看地方戏。

陈舒挽坐在副驾驶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沉默到什么话都不接。

手紧紧攥着江流的衣角不撒手。

“你不是不相信鬼吗?”

“江流,你能抱着我开车吗?”

“你这反应真的奇怪,人在自杀行为被发现后,要么吐露自已的悲伤、要么羞愧到觉得自已的行为太矫情,你怎么还发qing?”

陈舒挽没接话,她干脆直接收拢裙子想要爬到驾驶位去。

被江流伸手拦在了原地。

“你想让我陪你一起死是吧?”

“江流,我知道你能看出我要自杀,否则我不会把一地鲜血给你看。”

“我要是看不出来呢?”

“你看的出来,你永远都看得出来。”

“合计着这种行为已经很多次了?”

“第一次就被你看出来了,你当时对我说,说想死的人只是需要一点爱。”

陈舒挽的眼神变得迷离,她攥着江流的衣角不撒手。

但换来的只有江流没好气的声音。

“我每次都救你,换来的就是恨?”

“因为得不到爱,才有恨啊。”

....

从郊区返回市中心的路上很空旷,看不见几个车。

路灯在有些散光的江流眼里像个白色太阳。

不时有连夜赶路的大货车路过。

车厢的钢铁晃动声让人很难不怀疑,钢缆会掉下来把其他小车砸扁。

他听故事的时候可是要氛围感的,这种公路片式的感觉就不错。

宽广的入城公路上,右侧是繁华的城市灯火、左侧是漆黑看不真切的深山。

马路宽敞到你可以在上面蛇形走位。

开夜车的时候必听夜车,这是江流的习惯。

“不用看了,没人管我,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去生活,一个人也可以快活~

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可能没听过~”

陈舒挽半躺在座椅上。

她要讲故事了。

“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葬身在大火里,我因寄宿在奶奶家逃过一劫。”

“经典开局,为了省事很多艺术家的故事都围绕孤儿展开,奶奶现在身体怎么样?”

“奶奶在两个月后出了车祸,整个公交车上的人都死了,然后我被姑姑接走了。”

“天煞孤星开局,OK,你姑姑又出了什么意外?”

“我姑姑没出意外,但她有三个孩子,没有抚养我的能力。”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红灯。

车子停下来。

陈舒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闲时间,即便只有八十多秒也要爬到主驾驶。

坐在江流身上。

江流则干脆把车子停到了路边,他可不想被交警警告。

开车的时候适合听不动脑子的故事。

像是这种故事太过精彩。

他想认真听听。

“孤儿院真有霸凌事件吗?其他小男孩抢你的饼干和牛奶?”

“这是在孤儿院没法避免的,就像小学生只在学校呆几个小时,可却永远阻止不了校园霸凌事件的出现。

更别提吃住都在一起的孤儿院。”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他们不许我回我的房间。

原因是我经常关在房间里自已给自已写信,他们在屋子里大声朗读我信的内容,让站在门外的我听。”

“然后呢?又是经典的孤儿院职工不管事是吧?”

“我没有告诉职工,而是点燃了他们的床单,然后大喊救火!

他们会偷偷躲起来抽烟,职工根本懒得管这么多孩子。

但如果着了火,事情就大条了,他们会面临很严厉的处罚。”

“我只是在用极端的方式逼他们向我道歉。”陈舒挽自已给年幼的自已做了总结。

“比起在幼时参加父母和奶奶的葬礼,孤儿院这点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至少我不用担心第二天睁开眼就要被当皮球踢来踢去。

但一切终究不会如愿,我还是被孤儿院一脚踢给了新的家庭。

虽然来接我的车里装满了鲜花和娃娃,我的新父母也笑着问我想不想去迪士尼。”

江流除了最开始的插科打诨外,不再说话。

他不是故意干扰别人的节奏。

只是太多讲故事的人在刚开口时都会紧张。

江流只是希望轻松的氛围,能让她们更放得开。

故事继续。

她说她很乖巧,毕竟任谁辗转多个居住之所后,愿望都会从有新玩具变成不用被赶走。

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这个丁克家庭没有其他小孩。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的养父对她很好,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

他教孩子祷告的同时,也会在背后偷偷说:

“觉得祷告不灵是吧?那你就替我骂祂一句。”

“为什么要我骂?”

“你又不信教,多骂几句也无所谓喽。”

一段健康积极的生活经历,比任何药都能治愈一个孩子糟糕的童年。

她开始从唯唯诺诺变得开朗。

这表现在去餐厅后她能勇敢地主动点菜,而不是别人点什么她吃什么。

但也仅此而已,她不是个勇敢的人。

她会躲在房间里给未来和过去的自已写信,分别告诉他们。

“过去的陈舒挽,你不要伤心,我生活在一个不会被赶走的地方。”

“未来的陈舒挽,我可以耽误些时间问个问题吗?我有被赶走吗?”

虽然还是对被赶走这件事抱有怀疑。

但养父却教会了她不要用极端的方式伤害他人。

特别是和自已亲近的人。

事情原因是养母偷偷看她的信,被她给看到了。

她把养母偷情的事情偷偷拍了下来,准备给养父看。

聪明的养母先发制人的说“这个小姑娘满嘴谎话。

她不能留在我们家。”

面对妻子和女儿的争吵,她的养父在没有看到照片的情况下。

温暖的蹲下来说:

“祂教给我们,对待亲近之人,宽容和理解才是最大的力量。”

然后陈舒挽把照片递给了养父。

养父仍然微笑的看着她,摸摸她的头。

然后走出家门找了个律师立下一份遗嘱。

第二天,警车的声音打破平静。

养父被警察带走,养母被盖上白布。

养父仍然微笑着看她:

“我送她去见神,让神替我宽恕她。”

ps:

1.之前看到有书友的评论,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他最近确实生出了轻生的念头,甚至也去做了心理咨询之类。

作为素未谋面的好兄弟,我可能没法了解你的生活和过往。

只能劝你一句:死很麻烦的,要不试着活一活。

2.陈医生的原型或是灵感来源,刚刚打电话给我说:

如果你的书里再用阴暗爬行来形容我,我就把你的书转发到朋友圈里去。

让别人看看,你到底在写些什么东西。(非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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