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谕碰到了人生中的新难题。
请问:当你喜欢的男孩的女朋友给你打电话,是接还是不接?
“陈医生,有什么事吗?”
她选择接。
假货而已,要不是听说你是个病人。
我直接就揭穿你!
“我想问一下,你有江流室友的联系方式吗?”
“有,不给你。”
“你知道他寝室门牌号吗?”
“知道,但不告诉你。”
“那他这会是去上课了吗?”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爽!
李神谕脚丫悬在床边摆来摆去,笑容像是连炫两瓶益达。
让你装!
你个陈医生,我拿你当知心大姐,你拿我当用来争风吃醋的小妹!
“神谕,你没必要对我抱有敌意,我和江流之间...”
陈舒挽其实很想解释一下,她们两个的恋爱关系其实很奇怪。
指不定江流搞什么幺蛾子。
但这个解释她说不出口。
因为李神谕的语气实在是太欠了。
甚至能让人联想到,小姑娘叉着腰在你面前说风凉话的样子。
给陈舒挽的感受大概是:
【你不是她女朋友吗?不会这点事都跑来问我吧?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到底能不能当好!说话!】
说到底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骄傲的女人。
这种异样的感受,让她无法低头解释。
同样,她也不会就此屈服。
在谈心这个领域上,她还没输过。
虽然房间里安静到只有她的呼吸声
但其实着这一刻,BGM已经自动切换成:
一滴泪在半路回头!我只有战斗!战斗!
“这么久也没好好当面聊过,不如姐姐请你喝杯咖啡好啦。”
陈舒挽迅速调整语气,耳朵上的坠饰轻轻摇晃。
磁性的声音让人有股下意识感到平和的魔力。
虽然李神谕实际战斗力很低下,甚至难以打出有效回合。
但她自已显然不这么认为。
战斗!
“好,发位置给我。”
“就约你们学校门口好啦。”
...
“怎么了,姜大美女?”
江流坐在餐桌上大口大口的咀嚼荷包蛋,在拨通电话后的一瞬间迅速降低手机音量。
心里估算着姜羽贞的狂暴时间大概结束后。
才把音量调高。
“江流,放我鸽子很好玩是吧?”
“昨天太晚了,就没想着打扰你。”
“那你打扰谁了?”
“回寝室睡觉呗。”
这是他昨晚发微信给姜羽贞说完不去后,想出的答案。
学生回寝室睡觉不合理吗?
太合理了!
“呵呵,拿我当傻子呢?”
“学生回寝室睡觉怎么了?”
“江流,我们一起住了那么久,你偶尔也会说回寝室住一天。”
“没问题啊。”
“你给我的理由是:我家离学校太远,但你必须偶尔回学校上早八努力混学分。
所以如果你昨晚睡了寝室,那你现在困死也要去上课混出勤。而不是坐在这里吃小情人做的饭,并发出大口大口的咀嚼声音。”
作为一个主战场在校外的人,江流向来是学分困难户。
大大小小的活动不参加、校园组织不参加、课都是稀稀拉拉的上。
江流懵懂的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对面边吃饭边偷听的裴安宁。
坏了,碰到福尔摩斯了。
有些事真不怪江流自已本事不到家。
主要还是怪失忆。
这种细节早成死去的记忆了,他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咳咳,真住的寝室,这会跟室友在食堂呢。”
被戳穿谎言以后的江流虽然有点心虚。
主要也怪自已,让人家帮忙找监控,答应了过去后还没去。
但这种时刻能乖乖自爆吗?肯定不能啊!
姜羽贞说迅速变了口风:
“校门口等我。”
“我待会有事,江欣的事。”
“我不能去?”
“这种事不方便你去。”
“江流,既然决定押注在你身上,江欣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任何事情我都有知情权和参与权。”
“这事压根不需要你出面,你要做的是家宴给我站台。”
知情权都搞出来了,还不信我?
“我对你作为合伙人的诚信做出质疑,你刚刚才骗过我。”
“去去去去!校门口等你!”
合伙人的诚信这种话都能搬出来,江流没办法不答应了。
达成目的后,姜羽贞迅速挂断电话。
江流叼着蛋挞起身穿外套,他还得赶紧跑到校门口去。
他这会没自爆。
姜羽贞瞎猜什么,都只能是无端联想。
这要是真发现他没在学校,这女人不一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等着,等我真从江家挤出奶来让你尝到甜头,看我怎么训你。”
现在的江流还只能暂时屈服。
裴安宁全程一句话没问,即便自已还没吃完。
但看到江流起身要走后,她也赶紧起来帮忙拿衣服。
“江欣这事大概要通知家属,等着听电话。”
“嗯嗯,那我在家里待着。”
裴安宁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其实现在她是有点不敢面对江流的。
没有谈论过往以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以坏女人身份相处。
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说出来之后情绪不可避免的走向复杂。
因为她觉得自已无论说什么,江流大概都会不信。
像他说的,故事只是故事而已。
“你爸最近联系你了吗?”
“没有的。”
“不用害怕,如果他来南江闹的话,找我爸吓唬吓唬他就成。”
“嗯嗯。”
裴安宁有点开心,
她的开心并不来源于“如果敌方杀到城里,则关门放江老三”的言论。
而是江流大概是倾向于相信她的,相信她讲的故事。
“裴安宁,我向来喜欢把丑话说前头。”
“你说。”
“你严格意义上讲和姜羽贞是一样的,都算是风险投资人。
我们不需要探讨你的投资动机,是出于高额的回报率还是个人感情又或是阴谋诡计。
成年人自负盈亏。
我能承诺的只能是,如果你肯帮我,我的富贵有你应得的一份,其他的我什么都承诺不了。
如果你的动机是个人感情,抱歉我不会为可能发生的亏损负责。”
这是江流能想出来最好的处理方式。
故事真吗?听起来很真。
但天才编剧写出来的剧本都真。
忘了就是忘了,他也没办法。
江流说完话后耐心的在原地等待,这算是一份口头约定。
成了,就算是迈过战友的门槛,进入正式的忠诚考察期。
不成,未来清算车祸的时候有你一份。
就这么简单。
“好。”
裴安宁抬起头微笑。
坏女人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从未抱怨过自我命运的坎坷。
从软弱的妈妈那里,她学习到的唯一生存智慧大概就是:日常长了哪有不掉眼泪的?
日子还长着呢。
只要有路走,她打碎了骨头也能爬到终点。